总有怨鬼找我轮回(259)
袁友坚语气肯决:“姗姐,那卫家人可真是严防死守,这几天除了这丫头能引他家的出来,还有谁更好下手吗?”
黄姗从染缸爬出,又被徐寅三踹回,现在染缸不仅黑成一片,还比严冬更冷。她冻结其中,拔不出离不开,回想起大朱,她怔怔惨白了脸。
*
雨凝成雪,雪又融回了雨,飘飘洒洒绵延一阵,才不舍停止。
钟冉洗去血渍,双手环抱骨灰盒,蓝色冲锋衣被她穿得肃穆而清冷,迤逦行走间,对所有过路车声置若罔闻。
也不知沿道走了多久,期间有人停车询问路线,她指远处:“沿条路继续走,没多远就是汆文了。”
男人感谢到:“不好意思啊。”他老婆抱着半醒的儿子,闻言揪他一把:“早跟你说别太信高德,都快把你引沟里去了!”
男人压低声音:“别老在外头给我甩脸子。”末了,他说,“小姑娘,你要去汆文吗?”
钟冉点头,男人问道:“要不我捎你一把?”
钟冉没拒绝,她腿肚子也走酸了,有顺风车倒是挺好。
女人推开后座门,见她领口锈色污迹斑驳,头发又结成一团,忍不住询问:“你是摔跤了吗?”
小男孩醒来,白色旅游鞋往里缩,怯生生地打量她,钟冉顺话点头:“雨天太滑,没看清土坑。”
女人看她把木盒子搂得紧紧,便提议到:“要不你把它放后头吧?我看壳子都弄脏了,放衣服上也不太好。”
钟冉回她:“这是我婶婶的骨灰。”
女人愣神片刻,没吭声,小男孩仰头问:“妈妈,骨灰是什么?”
女人面露尴尬,不禁冲后视镜探来的目光埋怨,钟冉倒是一派寻常,只眼睛有点发直。
车停在汆文近郊,钟冉下车,女人正伸胳膊,瞥见她对车大幅度鞠躬:“谢谢。”
女人不知该应和什么,想抽纸擦座位的手慢慢收回,钟冉装没看见,顺手关好车门。
山里空气湿冷,她鼻尖泛红,猛地咳了几声,又仰头打量四周。遵循记忆,她进了片山林,记得小时候清明节,她爸妈还有婶婶带她扫坟,来的就是这片地方。
钟冉往深去,没多远便见了稀落几座孤坟,再往里,刻了黑字的石碑蓦然出现。
地震后,叔婶曾出钱翻新过,字没被风雨磨去多少,倒是在冲刷后愈显清晰。
钟冉掘了把湿土,将木盒端正放入,跪着拜了拜后,起身刚准备离开,又蓦然蹲回:“婶婶,再等等。”
她刨出盒面,手轻轻抚摸上,“我…想看看你死前记忆,那个徐寅三到底长什么样,还有谁害了你…或者想害我。”
匕首贴近她指腹:“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近年关要走亲戚了,只能保证不断更,不能保证更新准点,还请见谅。
大概每天晚上9~12点更新,断更肯定提前告知,不说的话,即使再晚也会更。
第122章 122 鬼胎(三)
徐寅三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酒未醒, 香味不够浓郁, 沉淀物滑入杯底,又被浮上杯口。
笃笃笃…
他听见不徐不缓的几声敲动, 门外有人说话:“干爹,是我, 杜柯说你找我?”
“进来。”
把手被外力转动, 灯火通明的房间裂开黑缝, 光透入缝隙,照亮骨节分明的五指。
那只手松开门把, 门缝骤然豁大,漆亮的皮鞋踏入房内。
*
腥红的血从指尖淌下,钟冉右手握拳,血渗入手心。她紧捏一阵,血糊的手握上槐木, 无火之烟袅袅上升。
钟冉闭眼,再度睁开时, 一只手包裹了她握槐木的手。它皮肤松弛, 指甲缝脏污堆积,食指与拇指略微反翘, 像在地上猛抓过。
钟冉面对刘丽华:“婶婶?”
刘丽华脸色灰败, 胸口处的棕黄毛衣沾染血渍,血沿重力下垂,直浸至腰间。
钟冉反手握住她的, 正要开口,猛听背后一声枪响,她本能地耸肩,听回声在耳边渐远。
钟冉松手,四周环绕的树木依次倒伏,桌椅围墙从土里钻出,实木地板自脚底蔓延,逐渐变幻成陌生场景。
刘丽华骤然仰倒,四肢瘫软在地,而钟冉回头,与一管长.枪对了正着。
她抬头往上打量,一个灰裤男人松弛手指,枪插回衣兜。他背后是张真皮沙发,棕红皮料子油亮柔软,能将身体陷得很深。
有人翘腿坐沙发里,油头、冷脸,有双长凤眼,随年纪增长眼角下耷,但能看出原有的上挑轮廓。
收枪的男人探刘丽华脉搏,刘丽华濒死,呼吸只出不进,眼裂几乎撑破,眼珠死死映着沙发。
男人回头:“老大,差不多了。”
徐寅三点头,外门被人敲响:“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