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怨鬼找我轮回(226)
摸起来倒是暖和,可这些拿来贩卖的货物这样随意堆放, 连保护的包装都没有, 钟冉心生疑惑。
她加力下压,一寸寸摁过,依稀感觉掌下有微妙变化。虽然凸起幅度极小, 但反复确认后,钟冉几乎可以肯定,毛毯中缝制了某样东西。
联想到刘小蕊的遭遇,她头皮不禁发麻。
会是……毒.品吗?
*
钟冉不知车走的那条道,时而上下颠簸时而左右摇晃。除了车轮咯噔咯噔轧过石子,便只剩风穿堂的喀喇声,钟冉闭眼听了许久,车身蓦地一抖,刹车惯性让她冷不丁磕上车壁,压抑着倒吸口凉气。
连建丰摇下车窗:“我日.你仙人板板,再这样搞信不信老子抽你!”
车旁并停一辆中型货车,司机也摇了窗,羊羔服的米黄内衬衬得脸色越发黑红:“不是你打电话找我吗?我这车想表示个热烈欢迎。”
平措探长脑袋:“老黑,车里几个人啊?”
老黑笑了:“你这车里只要不是大象成精,来十个姚明都不成问题。”说着他跳下平地,“但歪瓜裂枣不收,懒得处理。”
连建丰也下了车:“那当然不是,皮相好着呢。”
老黑表示得先看看,又唠唠叨叨提起最近公安大力打压,说汉中那窝人抓的抓跑的跑,这市场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该考虑考虑金盆洗手的事。
连建丰习惯性蹦了俩脏字,然后给厢门开锁:“就你那文化水平,跑厂里打工都不定能不能吃饱饭,别想了,先搞几票再说。”
老黑说:“我哪像你们,有组织有纪律的,我们就是俗称的散犯,没大佬罩,全他娘靠自己。”
挂锁噼里啪啦撞响铁皮,很快便敞了门缝,钟冉靠在车壁,听声音忙缩起双腿,一脸惊恐地盯着来人。
连建丰歪脑袋看她:“呦,醒了?”
他上来就拽钟冉胳膊,钟冉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的!犯法知道吗!要枪毙!”
不说这还好,一说连建丰就想起刘小蕊,那女人聒噪得像只公鸡,扯脖子挺胸对他吼,死了还要作孽,他不禁血气上涌,一拳把钟冉搡下了车:“枪毙枪毙枪毙!你们女人就妈的知道枪毙!我该给你先尝尝子弹!”
闹哄哄的动静让平措好奇下车,钟冉则跌入地面,五脏六腑几乎摔错位,一个硬邦邦的物什从兜里掉出。
她忙伸手去捡,老黑眼疾手快捞了过去:“真是隔行如隔山,手机都不摸就扔给我,你是嫌我不够刺激?”
连建丰气急败坏,劈掌夺过手机:“这鬼东西还藏着掖着了?你赶紧把锁给我解了!”
钟冉被一惊一乍的呼呵缩了脑袋,手迟疑着伸出,连建丰一把擒住食指,死拽着往指纹识别区凑,很快便解了锁。
屏幕正在短信界面,收件人显示[卫舜],一行还没打完的字留在最底层,显然是慌张之下锁了屏。
呼救的字眼格外嘲讽,连建丰冷笑:“卫舜是谁啊?”
钟冉不说话,耸脖子翻眼上瞧,眼里像满是心虚。连建见状丰踹了车胎一脚:“说话!”
钟冉咬唇不语,气得连建丰抬手机就要砸,却被人用力拦下。平措一只手抓他胳膊,另一只抽走手机,细缝眼渐渐撑大:“哪个卫舜?”
钟冉急得近乎飚泪:“我,我……”平措微笑着摁她肩膀:“好好说话。”
钟冉咽了口唾沫:“我,我男朋友。”
平措揉揉发红的鼻尖,偏头盯着旁处路面,笑几声熄了笑容,复而又笑。连建丰不解:“光……哦不老大,老大你说这手机怎么弄?找人卖了还是当场处理干净?”
连建丰默然半晌,手指不停滑屏幕:“新手机吧?款式新,里头也干干净净,约莫要个四五千,砸了卖了怪可惜。”他将手机放进内兜,“留给自己岂不是物尽其用?”
钟冉噤声不言,平措拽她后领子:“老黑,这女的暂时不能给你,我也想留着物尽用。”
钟冉呼吸一松,老黑嘲讽一笑:“那你大老远把我搞来看你们唱双簧啊?吃饭吃出闲屁了,我就当绕远路过道儿了……”
他顺手撸了把鼻涕,又往地里吐口水,拿钥匙开了自己车厢的门:“或者当停车检查了。”他扒进车厢嚷嚷,“都给我坐开点,我搜搜你们有没有藏东西。”
钟冉被平措往车上带,能听见那边车厢一点物体撞击声,却听不到人声。她刚踏上货车,就听见一阵突兀暴呵:“看什么?!你这什么眼神?!”
不知里头发生什么,车皮一阵微不可见的晃动。钟冉和平措回头,老黑正拽着一个姑娘的头发,边骂边往草地带。
姑娘光顾着咳嗽,被搡得踉踉跄跄,凌乱的头发盖过脸颊,但透过发间缝隙,能隐绰绰察觉两道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