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82)
醒林淡淡微笑,并未答言。
胡争如认真地道:“十二门派都欠了你,你的恩情我必定要还,这里先记下了。”
此话郑重,醒林一时未接话,但细思量,自己确实是救了这几人的性命,十二门派欠他人情……好像也算是……
无意中又做了一次英雄,醒林心里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他苦笑,自己确实是对得住仙门了。
他笑叹,“胡师兄请记着这话,到时候少不得小弟厚着脸皮烦请你帮忙。”
胡争如人粗心细,听着这话头,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道:“若有那一天倒好,我等着。”
醒林一笑,胡争如也一笑。
送走了胡争如,醒林回身揭开纱幔,那人侧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淡的很。
醒林心里却明白,以他如今的耳力,胡争如与鬼哥儿来到门前时,恐怕就该听到,只是他却不管不顾,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把胡争如放在眼里。
让他看到有怎样,就是要让他看到!
醒林望着他那张年轻的,淡漠的,不争不抢却无法无天的侧脸,时隔多年,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才是天掷。
这就是魔尊。
天掷觉出他的沉默,没忍住,侧过脸望了他一眼,他迟疑了一下,下榻踩了一双鞋,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问:“怎么,你生气了?”
醒林回过神,面对此般询问,微微苦笑,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他叹了一口气,索性什么也没说,轻推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榻上,自己却右膝下跪,托起他一只脚,将鞋稳妥的穿好,又扶起另一只也穿好。
之后才说,“我没有气,我……有什么好气的。”
鞋已穿好,醒林的手还扶着他的脚踝不放手,他心里不仅不气,甚至还有些淡淡的仿若甜蜜似的羞涩,一鼓一鼓,盈满心怀。
他的手指无意的从脚踝至小腿处摩挲过,淡淡地说:“自我向你剖白身份,也不打算活着回去,生死都随你处置,我这条命赔给你如何?”
他抬起眼,正对上上方的天掷,天掷一向清明的眼神极快的闪过一丝别扭,他冷淡生硬的问:“只有一条命吗。”
醒林无奈的笑,“除了这条命我还有什么,若是有十条命我就全抵给你了。”
全抵给我,抵押的抵,偿还之意,抵完之后两清了。
可是天掷心里有巨大的空dòng,黑乎乎的,猛烈地不断地往他身体里灌冷风,这一条命,这一点偿还,抵不上。
十余年了,生死也经过了,当年的骗局也揭开了,可是只剩他沉浸在这骗局的爱里,走不出来,他迷路了。
他冷着一张脸,忽而委屈至极。
他暗自磨着牙,几乎要滴下泪来,狠狠地道:“十条命抵给我也不够!”
踢开扶着他脚的手,他一股气站了起来,丢下茫然的醒林,向前疾走两步。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酸甜苦辣浸的一颗心蜷缩起来,气冲冲的漫无目的的伫立一会儿,二十多年来,他终于看清了自己青涩稚嫩的心。
那个人丢了,温柔的,有趣的,言笑晏晏的,会对他好的那个人,丢了。
没有人能把他还给他。
天掷心中的酸甜苦辣消失了,一股钝痛袭来,明明白白的砸着他的心。
在无限的惶恐中,他茫然的微张嘴唇,眨了眨眼睛,水光闪烁。
他知道,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这该如何是好。
醒林从他身后站起,犹豫着走到他身后,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有许多话,只是不知该怎么说,且,说了眼前人怕是也不信。
二人相对无言时,忽而有人猛的推门进来。
此时,此地,胆敢如此无礼的人怕是不想活了,二人齐齐注目进门的人。
是鬼哥儿,鬼哥儿一张脸上全红了,见了天掷连礼也忘了行——哪怕天掷走火入魔,他也是不敢不行礼的。
他喘着粗气道,“尊主!大事不好,仙门冲上山了。”
天掷还未答言,醒林先惊道:“什么!为何此时便冲上来了?现在他们在宫外吗?”
鬼哥儿急道:“已经把宫外围起来了,我刚在高处望了一眼,围的密不透风,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几万人,全是人头,看不着边!”
醒林脸上发白,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鬼哥儿道:“我也不知他们为何忽然冲上山,明明早上还说,十二掌门之间尚有龃龉,连召来的人也未全到,谁知这么大一会功夫,他们竟然一举攻上来,难道是我们的消息有误?”
醒林抚着心口,bī迫自己冷静,他咬牙道:“如今说这些无用,忘月窟的人都在外面吧,带上大殿中的那几个,我们出去会一会仙门,gān等着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