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28)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醒林跟在身后,一片默然,而后,他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二长老摇摇手,笑道,“守灯人嘛,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日日伺奉在幽魂灯前,保持纯阳之体,不得我三人传召不得外出,如此便够了。”

醒林不应声,其实他想问,“中意我是哪种中意?”

他从小涉猎杂书甚广,对各色密事皆懂一二,刚又经历了那胖子一顿差点要命的轻薄,实在是心弦绷得紧。

然而他问不出口。

漫无目的的咬着下嘴唇,他决定顺势而动,见机行事。

到了忘月窟dòng前,二长老不再前进,他道:“这忘月窟,在晦朔山是重中之重,除了守灯人外,各类游尸散魂一概不敢入内,你在dòng内是绝对的安全——你运气是多么好!”

他jīng光烁烁的眼睛要笑不笑,“除你之外,只有少尊主常来——他在幽魂灯前打坐修炼,吸取yīn气。”

瞧着醒林jīng彩纷呈的脸色,二长老道:“放心,少尊主极好相处,你只要闭嘴少言,少惹他烦,便可保住性命。”

二长老向dòng内伸手,笑道:“请吧。”

那忘月窟黑dòngdòng,里面那样大,那样空旷,最深处不可见的无数灯火,似在等他入内。

醒林下颌咬紧,上牙齿磨下牙齿,他缓步入内,一步步走向黑暗。

穿过破落的第一层dòng,进入岔口,再穿过幽深的走廊,再次进入岔口,他第二次来到忘月窟的中心。

灯前摆着两个蒲团,相距甚远,醒林盘腿坐在其中一个上,托着下巴,望着荧荧灯火发起呆来。

山中无日月,dòng内不知天,这里没有黑天白夜之分,没有一天十二时辰,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待,等待,没有目的的等待。

他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后,许是三十天,许是四十天,许是六十天,总之,在一个极其平常的时候,那个人从外回来了。

忘月窟的少尊主,天掷,他依然着一身黑衣,面上仿佛是冰雪砌就,在望见灯前的醒林时,他的目光停留了一刻。

醒林一瞬不漏的与他对视,试图从他那毫无波澜的脸色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然后……他几乎破功,捂着肚子差点笑出来。

二长老走眼了,天掷对他根本谈不上中意不中意,醒林怀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

天掷占据另一个蒲团,心无旁骛的闭眼修炼,仿佛此地只有他一人。

醒林终于不用胡乱猜测二长老所谓“看中”有几个意思,悄悄把蒲团往旁边拉了拉。

在黑暗与火光中,他闭上眼,不能做什么,那就只能等待。

也许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把眼睑掀开一个缝。另一个蒲团上的人,稳坐如山。双手虚合,护在丹田前,上眼帘与下眼帘搭界处的长睫毛出奇地长。

半日过去,醒林忍耐到了极点,再一次偷偷掀开眼脸,另一个蒲团上的人,依然不动如山。一身黑衣几乎融化在黑暗里。

起初,是极为难熬的,独自一个在dòng中,焦灼也好,无聊也好,茫然也好,他可以随意躺坐,随意bào走,随意出点什么动静,提醒自己,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有了第二个人,还是个令仙门百家望风而逃的人,醒林自然不敢胡来了。他默然,他也随之默然。

就在醒林以为自己要疯的时候,瘸腿老人传他出去。

原来这守灯人也非日日镇守灯前,每隔数日也可出去沐浴一次,这是定矩,醒林得见熟人,赶着问:“小金怎么样了?”

老人停步,摇了摇头。

醒林从此后再也未问过小金。

他经过关押着胡争如和那散修的养尸阵,目不斜视。

这一次出dòng,他得知,尊主回来了,带回一件“宝器”,据说是一个散修,嚣张狂傲的很,修为也是极高的,和胡争如关在一处。

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所谓寻宝器,是寻人,寻合适之人连炼造成凶尸,故称“器”。

他在dòng内苦憋了多日,见着老人忍不住大倒苦水,“两个人在dòng内,比一个人在dòng内还憋屈,这位少尊主数日来一句话不说,如一尊佛像般镇日枯坐。”

老人微微一笑,“我们这位少尊主一向如此,他倒是一位好相处的,没有那位和他的徒弟那样yīn晴不定,动辄杀人。”

他用手藏在怀中伸出两个指头,立刻缩了回去。

好相处?醒林默然,若是仙门百家听到这三个字,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人领他到一处小湖边,蹲在石头上,等他沐浴。闲聊道:“这位少尊主刚来时,我和他接触甚少,至少有十年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第一次听他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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