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25)
到底也没能逃出魔窟。
一处dòngxué里,瞬间没了两条人命,中间横着一具尸身,门口横着一具尸身,这次少年们却队列不乱,没有人躲避逃窜,他们垂着头不敢乱看,不敢斜视,他们想跑,不敢,不跑也不敢,两腿似被木桩钉住,不住的打摆子。
醒林是下一个。
他硬着头皮等待,顶着一头血葫芦似的脑袋,从半眼痂里不动声色的打量。
二长老摸了摸被咬的手,说了声:“晦气。”
甩了甩手,他竟打算就此走了。那剩下的十八杯水还放在灯前,静静等待喝它的倒霉主人。
此时,空气停滞,灯火不摇,醒林的身后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的声音像是深夜中最纯净的一片海。
“我来吧。”
他说。
第十章
这个人醒林见过。
第一次见时,他在窗外的屋檐上,月光皎皎,衣袂翻飞,醒林无法得窥他的全容。
第二次见时,是在喧闹的集市里,他随着观音庙的人cháo而出,醒林追他而去,他在湖边停步,醒林未敢近他身。
这是第三次,在忘月窟里,在他老巢的最深处,他们相距不过一身的距离。
无风的深dòng里不知哪里来的光,醒林能清楚地瞧见他头顶的发冠,秀气的耳垂,散落的漆黑发丝……
原来他的肩膀不宽也不窄,大小适度,却蕴藏力道,下颌线清晰,鼻子挺拔,还有一双……冷淡的眼睛。
那人缓缓抬起眼睑,他望向醒林,醒林望向他。
他抬手,小杯子悠悠飘到手边,一滴不洒。
二长老在旁鼓掌,“恭喜少尊主,又jīng进了,我们那手功夫显得更粗苯了。”
那人双手执杯,渐渐抬高,送到二人之间,醒林与他的眼前。
二长老还在旁不住地奉承阿谀,醒林全听不见。
他不怕他,不知原因的。
李山客因他而死,醒林心中冷冷地想,全天下因他而起祸乱,生灵涂炭,东南海边每天都在死人。
那人一双长目无波无澜,不似恶魔,倒似谁家俊美的少年郎,因无情而不知事,因不知事而无情。
醒林乖顺地俯下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他闭上眼,含住那小杯的杯沿,啜饮那断情绝欲水,柔软的失血过多的嘴唇,无意间包裹住那杯沿上的手指。
那人看着他头顶漆黑柔亮的青丝,双目中无波无澜,无情无绪。
赐水成,众少年被重新拉回忘月窟外。
他们饮了那断情绝欲水,断绝一切俗世□□。
待一出dòng,醒林便摸着自己的胸膛,欲找个地方呕出来,但那水入喉咙便毫无感觉,不苦不辣,不痛不痒,真如只是饮水一般,呕无可呕。
反正服也服了,无可奈何,醒林现在一心只想知道——胡争如被囚在何处?
不久后,他们被老人带去一间小dòngxué,那里面有一深坑,还未进dòng,便传来一阵恶臭,少年们纷纷捂住口鼻,如此才能勉qiáng进dòng。
一进去,看见那深坑,少年们当即吐出huáng绿色的胆汁。
深坑里腿压着腿,头枕着头,死人叠着死人,挤着数百个尸体。
醒林分到一把卷刃刀,那刀上还刻着字,显然此前也是名家所有。
他的活儿是将死人头拧下,砍下双手,再砍下双脚,把这些碎物件装到一只大木桶中。
醒林听完也吐了绿水,他qiáng忍着gān活,还未砍完第一具尸体,扶着刀又吐了出来。
这不脏,他悄悄在心中念叨,为自己作法。
我不怕。
砍了一上午,肢解了一桶零碎,老人让他把桶放到车上,推到别处。
那清秀少年帮着扶桶,他名叫小金,整日粘着醒林。
“别处”也是个山dòng,醒林算是看明白了,这晦朔山上,连一座正经房屋也没有,更别说吃喝,他到此山第四日,滴水未进,他还好,那些少年今天一出忘月窟dòng口便饿晕一个,被老人拖走,如今生死未知。
几日之内,已bào毙三人。
醒林面无表情的推车向前去,“别处”这个山dòng,似乎有些不同,它离忘月窟很近,山dòng极大,不时传来一些呜咽声。
瘸腿老人道:“这个叫养尸阵,里面镇压着魔尊的数十厉尸,个顶个都是极凶的,进去千万小心。”
醒林知道这是一所厉害处,不由放轻手脚,同时心中升起疑问,他问:“不是说,晦朔山的凶尸都是散养的吗,怎地还弄个坑将他们镇压起来。”
老人道:“你们小孩家有所不知,外面跑的那些,只爱在夜间活动,你不去招惹他们也不招惹你们,里面这些就不同了,打个比方说,外面的是家狗,而里面关的,是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