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渡/一缕孤烟绕落尘(29)
问到小尘,宇文楚天顿时剧咳不止,剧咳牵动了伤口,鲜血很快浸红他身上的衣衫。
雪洛见状,忙按着他的伤口,捏碎一颗玉髓丸混着温水,让他服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她,对吗?”
“我现在挺好的。”
“挺好?”雪洛脸上尽是无可奈何。“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给你把过脉,你的真气至阴至寒,你是不是服过什么药,或者练过什么邪功?”
一听见“邪功”两个字,涣沙不禁惊得连连退后数步,扶着身边的树干才站稳。
雪洛正欲开口,宇文楚天忽然轻咳一声,眼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外不知多久的涣沙,雪洛便不再多言。“很晚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见雪洛快步出门,浣沙忙躲到树后,直到雪洛走远才走出来。
涣沙正欲回房,却听房内传来宇文楚天淡淡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
是啊,既然来了,避而不见反倒让人误解,她理了理长发,走进他的房间。“你和雪洛姑娘以前认识?”
而且好像还很熟。
宇文楚天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是啊,我们还差点就成亲了。”
她咬咬下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讥讽道:“看不出你还挺风流多情的。”
他笑了,笑得特别暧昧:“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就凭你?切,你以为你是萧潜么!”
她话音刚落,宇文楚天便开始剧烈地咳嗽,因为剧咳牵动了下腹的伤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手紧紧握着被子。
“你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原本是很生气的,可是一见他那副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她的心痛了,不是那种愧疚的感觉,而是痛到身体都要裂开,呼吸都很艰难。
她慌慌张张给他倒杯水,喂他喝下去,“其实你人很好,又温柔又体贴,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你。”
“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她坚定地点头,“哪个女人嫁了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你错了……”
因为那一句“你错了”,涣沙彻夜未眠,因为她隐隐感受到他的语气中的愧疚和惆怅——那是否意味着,曾经有个女人嫁过他,却并不幸福。
黎明十分涣沙便起了c黄,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早,没想到雪洛早已在煎药了,她扇火的力道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专注的神情就像是刚会煎药的小孩子!
她上前一步,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这煎药最重火候,水火不良,火候失度,则药亦无功。”雪洛指了指篮子里放着的糙药,道:“你如果真想帮忙,就帮我把这些药放在外面晾晾。”
“好!”
她一边整理着糙药,一边偷偷看雪洛煎药的样子。
长发垂落,娴静无暇,巧目倩兮,气若幽兰。一身白衣衬得她如同一株开在风中的百合,极尽温柔,散发着幽幽清香。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男人可以抗拒,相信宇文楚天一定很爱雪洛,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雪洛最终没有成为他的新娘。
唉,为什么宇文楚天轻易就可以猜透别人的心思,而他自己的真心掩饰得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触及。
对浣泠是这样,对雪洛也是这样,对孟漫,对她……在宇文楚天的心里,到底哪个女人是他无法取代的唯一?
涣沙自嘲地笑笑,这个答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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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雪洛说宇文楚天的伤势太重,如果血液运行加速,会让毒气侵蚀心脉。所以涣沙写了封书信让村里一位年轻人送去兰候府,告诉兰夫人宇文楚天受了伤,要在一位神医处养伤,让她别挂念,等宇文楚天养好伤,他们就会回去。
时间一天天度过,宇文楚天的伤势日渐好转,可是涣沙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每次看见他的笑容,听见他温柔关切的声音,她都会心慌意乱好一阵。
有时候,夜半难以成眠,她宁愿站在院子里看他房间里灯光,也不想进去看他在做什么。总觉得他是那么远,远到她无法靠近!
后来,她干脆不见他,每天不是呆在药房里照着医书帮雪洛为糙药分类,就是陪着她去山上采药,反正雪洛照顾得比她细心得多。
可是渐渐的,浣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她对糙药的药性竟然十分熟悉,有些雪洛都会迟疑的分量,她居然放在秤上一抓一个准,而且她对一些糙药的处理和晾晒方法也得当,就好像是干了多年一样,随时可以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