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257)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会怕么?本王早年征战沙场,出生入死都视若平常,本王会将你一个rǔ臭未干的娃儿的威胁放在眼里?”
“王爷若当真不怕,何必出言强调?”
“你……本王的女儿乃天地间最完美的珍奇,只有最高贵的凤冠才配得上她,你遇上她,是你几世的造化!”
“令爱也是本王深为敬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会伤她。可惜的是,令爱另有所爱,无法对本王生出男女之情。”秋长风以不无遗憾出声喟叹。我则狠狼掐了他腰间一把。
“你你……胡说什么?”襄西王拧眉立目,“你敢污rǔ本王女儿名节?。
“本王只是禀实而言。”秋长风淡瞟了一眼一脸沉静的莹郡主,“本王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会伤害莹郡主。同样,不到非做不可,本王不会行损害莹郡主名节之事。”
“……此话何意?”
秋长风笑得如一只和蔼可亲的狐狸,“比如对外宣布,莹郡主嫁前,闺中失贞……”
襄西王目眦欲裂,“你信口雌黄!”
“是真是假,王爷何不求诘郡主?”
“莹儿?”襄西王目询爱女,待看渚了爱女秀脸上的盈盈愧意后,面色顿然如土。
“仅这一项,本王宣布休妻,王爷可有话说?”
至此,襄西王已是溃不成军,“莹儿,你……你让为父失望,你让为父太失望……”
“父王。”莹郡主伏跪父亲膝前,以额砰然击地,“女儿不孝,让父王蒙羞,父王一掌打死女儿,女儿也无怨言。”
“你……你当为父还会不舍么,你……”襄西王掌式高举,“为父把你这个让家门蒙羞的不孝女打死,为父……”
但几回起落,终是无法劲力劈下,最后,一个耳光甩出,却被不顾刀锋横颈奋力扑出的女侍卫替主子挨上。
秋长风眼睛眨也不眨,侃侃而谈:“襄西王,莹郡主风华正茂,国色天香,为英俊男儿所求,动情动心皆为人之常情。且莹郡主乃巾帼须眉,视礼教于无物,一时情不自禁也无可厚非。长风敬重莹郡主才华见识,视之如亲妹,待之如挚友,并肩作战,结盟同气,可互诚互信,无欺无瞒,但若是做本王的妻子,要本王心无芥蒂,怕是不容易罢?”
“所以,你才会另纳新欢么?只因莹儿她……唉,本王愧对你,本王……”
“王爷,皇上一直有撤藩之心,您旗下的十万铁骑早让太后惦念已久。您与大武公的昔日过节甚深,与远鹤结盟必不可能。只有长风,最知王爷之心,王爷只是不想让您的家族沦成刀下鱼ròu而已。选择长风为盟,是您自保的最佳途径。”
“你会对莹儿好么?你……你会善待她?给她应有的尊重?”
“父王……”莹郡主泣不成声,是当真伤心了。因襄西王在瞬间,仿似老去了十年,鬓边的白发招摇得刺眼,挺直的腰脊竟微现佝偻。
“长风时莹郡主的尊重,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
正阳轩事,终告落幕,但回到寝宫,秋长风并未有任何欣喜,一个人负手伫立窗前,神情冷肃,仿似拒人于千里。
“秋长风,你怎么了?”我拿眼角偷窥,着实想不透又有谁招惹了大爷他。
起初,我的话他恍似未闻,直至我趴在案上对着他的背影打起瞌睡,陡闻:“你并不相信我。”
“……什么?”
“当我抱住你时,你手当即握上了腰间的鞭柄,你那时在怕什么?”
“我……”是啊,我在怕什么?
“你是怕我对你用符,而后取你性命。”
“这……”是这样么?
“小海。”他双手扶窗,垂下首去,一时间,背影染上无边苍凉。“到如今,我还不能让你全然相信么?”
“不是……”但又是什么?他抱住我时,我脑子里的确闪过他身有符帖的念想,握住鞭柄也是霎时做出的行动,我的本能反应,伤了他么?
“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你居然还不能相信我……”
“不是不是不是!”听着他如此痛声迭语,我慌了神,急跑去抱住他后腰,“我……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哦!“这些话,我是首次对他说罢?不知有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