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谣(239)
她挑眉:“那又如何?”
“如果,我是在说如果……如果老狐狸喜欢你,你却用那样玩谑的态度,他当然会很生气啊。”
“可这个推论成立的前提是在他喜欢本大爷吧?”
“你还在怀疑这个吗?”
她沉默。
“唉~~”查获少年摇头晃脑,“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别迷茫哦少年……啊呜!”
此刻,狐王大人正处身于狐族的结界内,召见狐族讯使。
“综上所述,那只兕兽确是波融家族的护族兽,波融始祖降服后便将之封印到族长印符的族徽内,只有持有族长印符者方能召唤。该物力大无穷,外皮坚硬,一声咆哮有摧山崩海之力,着实是只凶兽,幸好狐王您没有与其正面交锋。”狐族讯使禀道。
“幸好?”百鹞倚身于白玉砌就的王座,长眉微掀,“波融家族的始祖能够将其降服,本座就不能吗?”
讯使道:“禀狐王,以您的法力,并非不能,而是对方曾一度是地面最凶猛的大兽,无论是谁做降服者,都将耗时弥久,耗力弥多。昔日,波融始祖降服该物时尚是远古,天地神域尚于混战时期,没有哪方会关注一只兕兽的去向,但若是今时,那股强大的灵力必定会惊动上庭,到时那帮将规则秩序挂在嘴边的刻板神仙便会现身干预,岂不麻烦?”
“现在本座的确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百鹞沉吟少许,道,“搜罗各界资料,查出兕兽的弱点,或者解除其与波融家族契约的方法。”
“卑职遵命。”讯使领命遁去。
“红奴还有事?”他睇向仍驻立下方的人影,传她来是为了知道灵儿的状况,既知幼妹母女平安,便该功成身退。
红奴施礼,道:“老奴方才看得狐王大人眉间隐有怒色,想留下做狐王大人的出气包。”
“红奴别开玩笑。”他淡哂道,“你不说,我竟不知自己已经喜怒形于色了。”
“老奴是看着狐王大人长大,对您的脾气也算有几分了解。在老奴的记忆里,能让您这么生气的,只有一位。”那位锦衣玉貌的伪美少年是也。
他掀眉不语。
“那位大人真是位奇人,不但能让您笑,也能让您怒。”
想起她那日的所为,他额角某处隐见青筋,道:“别说她了,红奴替我继续看顾着灵儿,若有什么紧急状况,知会母亲和鹊儿。”
“老奴当然会全力侍奉灵儿小姐。”红奴笑吟吟道,“可是,也愿做狐王大人的倾听者,如果您不想说也不有关系,拿老奴骂上两句稍作抒发也好,千万莫名气憋在心里独自生受。”
他失笑:“若有一天我的心情当真坏到不可救药,一定不忘了把红奴当成出气包。但现在还没有到需要担心的地步,你安心回去吧。”
红奴低首:“老奴告退。”
没有到需要担心的地步吗?自家狐王大人向来寡语,心情越好话越少,适才用了那般详尽的一句长话,显然为了遮掩当下的动摇,看来心情已然坏到某种境界,红奴断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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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还没有回来?踏进那间客房门槛,秋观云向内瞄了一遭,纤薄的唇角失望抿起:这只老狐狸是打算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
“您在找狐王大人吗?”
“诶?”她收回已经踏出去的那只脚,转过头来,“你是……”
房内人屈膝一福:“老奴是红奴,先前曾与您见过一面的,观云阁下。”
“对呢。”她展颜,“是红奴婆婆。”
红奴笑道:“和狐王说的稍有不同,在红奴的眼里,您始终是个教养与品质俱为上乘的好孩子呢。”
登时,她半脸黑线:“我从来没有指望自己能够从那只老狐狸的嘴里得到什么良好以上的评价。”
哧,立刻变脸,真是个有趣的妙人呢。红奴乐不可支:“不,狐王大人从没有说过您什么坏话。那些话在老奴听来,更像是些许抱怨。”
抱怨与坏话有什么不同吗?她干笑一声:“请问红奴婆婆,您家那个爱抱怨的狐王大人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屈尊赐见?”
红奴瞳仁放亮:“您很想见狐王大人吗?”
“对啊,很想。”她调整嘴角,力争笑得诚意十足,“请您转告狐王大人,在下秋观云,好酒贪杯,酒后失仪,冒犯了狐王大人的神圣尊严,经过几日面壁反省,实实痛悔不已,请狐王大人以海一般的广阔心胸,原谅一个莽撞少年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