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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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个女子。
原来,她是只“妖鱼”。
原来,她名叫谌墨。
原来,她是谌茹的妹子……
原来的原来,纵她不是我梦般的存在,我和她,仍站隔着一道永不可达的湖湾……
但我仍象着魔一般,收集着她的一切:她有胃肠的宿疾,她嘴下吃食挑剔,她喜珍奇古事,她喜穿白衣,她爱扮男子,她常在青楼游戏……
青楼?每次看着属下递来她又去青楼或踢馆或喝花酒的讯息,我总是又笑又气:青楼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就不怕一朝着道?
但这份偷来的甜密,在得她已与一男子牵手偕伴时,嘎止。我告诉属下,不必再探听她之一切。
我怕接下来探听到的,将是她与人成婚,生子。
我……承不住。
番外之傅洌(五)
“嗬唷,看我欺世盗名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无恶不做的云伯侯小公子来也!”
我自车内,听那车外一声,当即挑了帘。为何要挑帘?并不确定。但在听到的那一刹,思未动,手已先行。然后,看见了她。
尽管是时隔多年,嚣张的眉眼,放恣的姿态,无拘的调谑,没有丝毫改变。
“小亲亲,莫害羞,情郎哥哥我疼你哦……”说着如此轻薄的话儿,却全无一丝污秽……我不知素来清寂的心为何在那时如此疾跳,就似,她出语挑逗的人,不是那卖花女子……
但在那只脏手要碰上她身体的一瞬,我几乎克制不住体内杀人的冲动。阻止我的,是她那扑天而来的绝色:黑的发,白的衣,玉的颜……
所有观到这份绝色的人,怕是都被惊住,包括本王,以及同车的小六。直待她纤长的身形要走,我才要下车追去,听见小六说,“三哥,适才那个,就是你的小舅子罢?”
“……恩。”小六的话,使我顿时想起,在京师,该见过类似的脸,竟是出自云伯侯府,谌茹的娘家!但为何,以前见谌霁时,没有错认成她?
“怪了,亲姐弟呢,嫂子也美,甚至称得上绝色,怎没有那股子惊天动地的……”
惊天动地的什么呢?谌茹是深闺诗书熏出的温婉贤柔,怎可能有那样、那样附骨的灵与妖?
“那样的人,不是仙,就是妖呢。依三哥者,你那位小舅子算哪一类?”
这小六的眼内,那亮泽的芒是什么?!我突然气起,“你看上‘他’了?”
若这小六敢答一个“是”字,本王会立即奏禀父皇,将谌霁调做他陪读!
小六的脸呈薄红,我于是明白,他定然口是心非:“小弟不好男风,您当我是五哥呢,男女不忌!”
“既如此,他是仙是妖,与尔何干?”我必须说,我有了一丝私心,知了‘她’的存在,虽是男子,亦不愿让‘她’为他人所觊觎,我会和“她”成为知己,一生一世的知己,这知己,一人足矣。
但不久后便绝望的领悟:男人和女人.尤其和自己的妻妹小姨,永远无法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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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伯侯公子前来拜祭——!”
我微不解:适才,不是已然来过了么?去而复返,是想恁快就替姐讨帐么?
我抬首,蓦然愣住。
堂厅口,一道雪影伫立。
这人,不是谌霁去而复返,是她。
我察得到,随着这雪人儿到来,灵堂外长廊里吹奏哀乐的众家乐手,齐齐偃了声息,所有人的目光与呼吸,均教这人儿引去。
“孝亲王?“雪人儿陡然开口,声如美玉相击,盈耳而来。
我凝着这张清艳精致的颜容,想着棺内永辞人世的谌茹,铺天而来的无力感,囿我成束。为何,上苍总是戏我不缀?
错的时,亦有错的人;时对了,人却不对;而对的人来了,时却又如此荒误?
“我想看姐姐。”雪人儿把一对流盼时似三江春水,凝注时如天间星辰的美眸,在灵堂间扫过一圈后,停我脸上,“我要看姐姐。”
“跟我来罢。”掀开那道垂帘,身后,蹙音低响,我回身,一股清香沁来,愕然顿住。
待我回神时,正见她和那顶朱漆柳木牡丹花造型的豪棺较力,“你……”
她睬我一眼,“帮我看姐姐。”
我上前,将棺盖平移出一尺若许。
棺内长眠的丽人容颜宛生。
“姐姐……”她泪儿扑簌簌跑出,由来顽劣的眉眼教切实的悲伤挤满,“姐姐,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