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158)
又不知是睡了多少時辰,当楚凌裳再次睁开双眼時,窗棱上早已经洒满了夕阳,竟是黄昏降至了。
满室的温暖气息,入眼時缠着她的男人早已经穿过衣衫,见她醒了重新坐在c黄畔凝着她,眼神邪魅而优雅。
酸痛,随着身体微微的移动变得更加强烈,该死的男人,他竟然还能神采奕奕地坐在这里?
接触到她不满的眼神后,赫连御舜只是微微扬起低醇的笑意,大掌抚上光洁的脸颊,嗓音低柔,又透着不容拒绝,"今夜开始,来本王的寝房,知道吗?"
去他的寝房?
那岂不是让府邸上下的人全都知道她侍寝了吗?
"不,我不会去。"她轻轻蹙起眉,语气坚定拒绝,她躲他都来不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怎么可以跟他亲密无度?
"放心,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分毫。"见她似乎存在顾虑,他低头,温柔轻喃,眸中狂肆却不曾稍减丝毫。
楚凌裳垂下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映出深深的阴影,深吸一口气。
他凝着她半天,贴心拉过稠被,覆住妖娆魅惑的美丽,执起c黄边的皓腕,放至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如果真这般不情愿,本王也可视这楼为寝房。"
"你——"楚凌裳长睫轻颤,含恨瞪他,堂堂一介左贤王,没想到却是登徒浪子之辈!
赫连御舜却哈哈大笑,不知怎的,见她如此他就是想笑,心情也没由来的愉快。
楚凌裳实在看不得他这般得意,灿如明星的凤目已恢复了平日的美丽清澈,却凝着以往不曾出现的矛盾与困惑、还有几丝难以明了的痛楚——
"在这府中能伤害我的,哪有别人,恐怕只有左贤王你而已。"
"你乖乖的,本王怎会伤你?"赫连御舜怜爱地盯着她,轻声说道。
楚凌裳只觉得胸口发堵,一直深藏的话也不得不说出来,"你是王,所以顺者昌逆者亡是吗?大汉在你眼中成了一统中原的绊脚石,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用毒药害人,是吗?"
赫连御舜眼底的笑渐渐隐去。
"在汉宫之時,十皇子无缘无故中了一种奇异之毒,就是出自你手吧?当時幸亏我救助及時,否则十皇子就会丧命于当天。"楚凌裳与他对视,将心中的质问全部倒出,"为什么?你连几岁孩童都不放过,让我如何相信你所谓的承诺?"
就在那晚,她在药房的最后一个药格中找到了一瓶毒药,这毒药她认识,虽说不是害死师父的麻藤,却是当天十皇子刘彘中毒的药物,他的府中竟然会有这种东西,令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凝在赫连御舜唇角的笑容彻底冷却了下来,眼底的柔情也倏然变得无影无踪,盯着她半天后,鹰眸微微一眯,俊颜贴近她,缓缓落下一句冰冷之言——
"你似乎还少说了一个人。"
楚凌裳的心"咯噔"一声。
"除了刘彘,你还有一个人不是也要质问本王吗?"他的脸几乎快要贴近她,生冷之气将她笼罩,"就是你师父寒蝉子,你在本王的府邸查了这么久,查到什么没有,嗯?"
一切原来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竟然还可以不动声色地谈笑风生?
"你这个禽兽!"楚凌裳忍无可忍,将他用力推开后起身朝他怒吼了一声,他早就知道她知晓师父中毒身亡的事情,他一直在暗处像是看戏似的看着她如何调查师父的死因,甚至有可能他还在偷笑,偷笑着她是如何的蠢笨,这个可恶的男人!
很快,她的身子便被男人狠狠压回了c黄榻之上,微眯的眼神迸射出一丝冷鹜的锋芒,一字一句说道:"禽兽?别忘了你昨晚就是被禽兽破了身子!本王是禽兽,那你就是禽兽的女人,一辈子也摆脱不掉,本王说过会主宰你一生的命运,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本王的鬼!"
章节目录卷四152藤花散
前一刻是温柔万千,如同春风三月融化积雪,鸟语花香尽情绽放;下一刻则是冷鹜无比,如同腊月寒霜,百花枯萎,在瞬间干涸凝冰。
这种反复难测的格许是只有赫连御舜才会拥有,轻柔時令女人砰然心跳,阴冷時令女人痛心疾首,他的话泛着寒气,像是锋利的寒冰钻进了她的耳畔,宣判似的霸道言语令上一刻的温柔全然退散,不知情的会误以为这前后原本就是两个人。
怕温柔是假的,暴戾的模样才是真。
楚凌裳抬头,清眸有一瞬的反感,却被很好地收敛,由刚刚略显激动的神情也转为淡然,"既然你已经提到了我师父寒蝉子,那好,我就请问王上,我师父他是中何毒而亡?
"是一种含有麻藤的剧毒,名为‘藤花散’,这种剧毒只产于匈奴国,其毒远远胜于中原的‘鹤顶红’和‘荷衣子’,藤衣散哪怕只需气味便可令人身重剧毒,任医术再高明之人都没有解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