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267)

作者:月初明/意千重

张欣紧张地回忆了片刻,颤声道:“我摸过她的脖颈,还有衣带……”难道安怡本身带毒?哪有这样蹊跷的事!她自己也很快否决了这个怀疑。

田均疑惑地道:“你,如何会摸她的脖颈和衣带?”

张欣自是不愿告诉他,她怀疑安怡就是安九,此举是为了探明真身而行。却见田均已然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于是便知他已经明白因由了,谁还能比夫妻更亲密呢?她知道安九的脖颈后面有一粒胭脂痣,田均就更知道。

“碰巧而已。”想到田均与安九那些过去,再看到田均此刻的模样,张欣神奇地忘记了瘙痒和毁容的担心,愤怒而嫉妒地试探道:“你在想什么?”

田均张口就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既然断定就是她下的手,那就只有去找她了。”

“你做梦!”张欣一口啐在田均面上,嫉妒得几乎发狂:“你敢说你不是想去见见她是否与那个人真的那么相像?”

田均放开她,垂着眼,慢吞吞地举起袖子一点一点地擦去脸上的唾沫,淡淡道:“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她已经死了,你我都很清楚这一点,我不喜欢你随时拿她说事。麻烦是你自己惹来的,你若不听我的劝,想烂掉脸就随你吧。”言罢自坐到一旁,另取了个杯子倒茶喝。

张欣已经后悔了,特别是看到田均擦唾沫的动作和表情,她油然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这个男人已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正文第203章吓着您了?

明媚的阳光下,武婆子轻巧而舒缓地安怡梳着头,赞着:“姑娘有一头好头发,可惜没好生保养,若是姑娘信得过老婆子,老婆子倒有个好方子,不出一月,就能把头发养得油光水滑的。”

“妈妈稍后与兰嫂说就是了。”安怡惬意地眯着眼,看着镜中光影交错下的自己,有种恍然回到从前的感觉。那时她整日无忧无虑,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吹奏一曲笛音,写两首精致的诗词,再等着田均回家来一起琴瑟和鸣。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变故,不知道现在她过着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可惜从来没有如果。安怡自嘲一笑,轻轻抚了抚衣袖,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顿时随风散发开来,武婆子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姑娘用的好香,嗅着像是蔷薇香,却又比蔷薇稍微香一些。”

安怡道:“就是蔷薇香里加了些沉香。”当然还有其他的料,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料,才会让张欣着了她的道。不管是这香粉、还是那醒酒药丸,都是无害的好东西,就是不能让二者混在一起,再加上酒,不然就会落到与张欣一般的下场。

“姑娘,有客来访。”欣欣一蹦一跳地走过来,双手奉上一张帖子,安怡甚至不用看内容,只看那帖子的款式和颜色,就已经知道是田均来了。随手将帖子放到一旁,继续享受武婆子的好手艺:“妈妈今日梳个简单清慡些的,照旧与我说说外头的新鲜事儿。”

武婆子爱她出手大方,又见她近日总是往公卿之家风光赴宴,少不得真心多了几分交好之意,想了想,道:“姑娘还记得那位田大奶奶吗?”

安怡懒洋洋地道:“记得,前几日我在安侯府里还曾见着她来。她怎么了?”

武婆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听说她病了,这几日已是请了好些大夫往她家去了,还四处的高价打听好方子。”

不用问,肯定是没人能对症的,即便是有人看得准了,也需要好些日子才能调养下来,但以张欣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不然田均也不会找到她这里来。安怡不置可否:“她出身尚书府,又有钱人面也广,想来不会有大碍的。”

“那是。”武婆子知道安怡外头有客等着,手脚快了起来:“给姑娘梳个什么样的?”

安怡道:“今日我不出门,找你来原是为了说说话,你就梳个松快些的垂髫。”

武婆子也不多言,一会儿工夫就梳好了头,安怡照旧重赏了她,让欣欣送她从后门出去,自己对着镜子默然立了片刻,才叫兰嫂陪着自己一起出去见田均。

到得正堂外,只见田均并未坐在椅上,而是侧对着门口,盯着架子上摆设的一对葡萄紫的钧窑花盆看。兰嫂正要出声提醒田均,安怡拉住她往门边退了两步藏将起来,且看田均接下来将要怎么办。

这对葡萄紫的钧窑花盆,正是母亲留给她用作陪嫁,后又经由黄淑妃的手赏给她的那对花盆。她曾无数次的当着田均的面夸赞这颜色实在好极了,所以田均当然是认得这对花盆的。放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安怡看着田均的背影和侧面,心中满是讥诮,有眼无珠,说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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