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240)
虽然这样的杀戮让多少人妻离子散,但是唯有如今的残酷才能有将来的安定。祈佑是对的,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更不能如我一般夫人之仁,有些事只有用鲜血去解决。
当我是馥雅公主的时候,是养在深宫不识人间愁苦,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陪伴在父皇母后身边一辈子。
对,那时候的我是很天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这个夏国做些什么,就连当初父皇未经我应允便将我赐婚给连城,那时候我大发脾气,甚至几度恨父皇。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并不能理解父皇害怕这个国家被亓国吞并的恐惧,我一味的任性没有考虑到父皇的忧虑。
这近十年的风雨飘摇我在昱国与亓国之间来回徘徊,一去二往,那些苦难早已经不算什么了,我能如此坚强的活下来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苦难吗?如果没有经历这些,或许我还是个天真的小公主,永远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甚至在前进的路途中迷失了自己。
如今我已不再抱怨父皇母后的惨死,也不抱怨祈佑的爱情利用,更不抱怨自己无力生子。毕竟我曾经得到过父皇母后那无尽的宠爱,我也得到过祈佑曾经那无悔的付出,而孩子……也许只是我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遗憾了。
当年岳飞以“宗社为重,而不知有死生;恢复为急,而不知有利害,知有华夷之限,君父之仇,而不知有身家之祸”精忠报国的高风亮节让世人对其赞誉有佳,我虽是女子比不上岳飞能够精忠报国,至少现在的我还能为亓国做些什么,即使是死在昱国那又何妨,毕竟我自己努力过了,为天下做了一个本不该是女子所为的事。
“夫人,前边就是昱国驻扎的军营了。”一直赶着马车的侍卫声由外边隐隐传来,我放眼举目,那烽火硝烟的战场之上烟雾弥漫,秋风塞水。
驻守在边防的士兵手持长枪挡住了我们马车的前进,“站住,你们是谁!”
我揭帘而下,黄沙漠漠,大风侵袂。我将手中的凤血玉交给士兵,“军爷,我们请求见你们元帅纳兰祈殒,有要事禀报,您只要将这枚玉交给他,他便知道了。”
士兵接过这枚玉观察了许久,犹豫的望了望我,随后戒备的问,“你们由南而来,是亓国人?”
我见他目光闪露疑惑的光芒,厉声呵斥道,“不管我们是什么哪国人,重要的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军情要禀报你们元帅。你若再耽搁分毫,延误军情,怕是脑袋都难保。”
被我眼中的厉色骇住,动了动神色俯身在另一位驻守的士兵耳旁低语了几句,便匆匆朝军帐内飞奔而去。
约摸过了一刻,那名士兵匆匆跑了出来,“姑娘,元帅有请您进军帐,不过你身后这几名侍卫不能进去。”
我点点头,回首望着这大半月一路与我同行的他们,含着淡淡的笑容道,“你们已经将我送到昱国军营,算是不rǔ使命可以回亓国了。告诉苏景宏将军,馥雅这条命算是钉在昱国了,他所求之事我会尽之所能。”
他们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很诚恳的吐出三个字,“谢夫人。”
最后乘着马车绝尘离去,在滚滚黄沙之中,马车渐远,最后消失不见。我蓦然转身走进了军营,是时候该面对一些事了。
元帅主帐内昏昏暗暗的有些阴凉之气袭来,我站在中央凝望着闭目静坐的祈殒,他自我进来开始就没说话,始终紧闭双目,似乎不愿见我。也许,他已经猜到我来此的目的吧。
既然他不说话,我便也不说话,毕竟我是来求人,低人一等。
就这样干站着有一个时辰,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倏地睁开双目,眸子中再也不是当初的忧郁哀伤,取而代之的倒是那经过常年征战磨练出那沧桑坚毅的痕迹。战争,真的会使一个人变呢。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他将一直紧紧握在手心的凤血玉摊放在桌案上,“若不是这枚凤血玉,我断然不会见你的。”
听他低沉的声音闯入耳中,我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你这样可值得?为纳兰祈佑做那么多,到最后他还是将你推入昱国,妄想用你一个女人来求情?”祈殒讥讽的笑了笑,“如若你现在的身边站着连城的孩子,或许连曦能够网开一面,但是很可惜,你与连城的孩子被祈佑亲手杀了。”
我一怔,脸色有些苍白,“孩子的死是上天的惩罚,不能怪任何人。”
“事到如今你竟还在执迷不悟的帮祈佑说话?”他的神情有些激动,“若不是祈佑,敏敏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