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15)
在山上的日子虽然平静却也无趣,有琴每天看这几个孩子练功gān活,越来越懒,天气一热,动都不愿动弹,叶带霜训几个孩子的时候也顺嘴说了他两句,有琴只好给自己找个事儿做。
思来想去就把自己的琴取出来了,快有一个多月没碰琴了,结果拿出来看两眼又放回去了,理由是没合适的琴案,几个小孩就说,让大师兄给你做,大师兄木工活可好了。
有琴就去磨叶带霜,白天晚上都不让他安生,叶带霜烦了,就说没木头,做不了。
恰好没几天,叶之空回来了,听说这事,从柴房里找出几块木头,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做琴案却是能用的,这下叶带霜想推辞也没办法了。
夏至过后天气骤热,几个孩子练功的时间也从早饭后改成了起chuáng后,先扎一个时辰马步再吃饭,上午要练一个时辰的字,下午看一个时辰的书,要看经史子集,不能看话本小说,傍晚去后山田里浇菜拔草。
饭菜有时候是几个孩子做,有时候是叶之空和叶带霜做,有琴不会做饭,只是偶尔帮忙烧个火,晚上睡觉时他还特意跟叶带霜解释:“我不是不gān活,活都让你们gān了,没给我留下。”
叶带霜本也就是顺嘴说他的,倒没想到他还真记在心里了,只好让他没活gān就歇着。
有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地追问起划船那日为什么亲他,叶带霜说,不是你让我低头的吗,有琴回嘴说,我让你低头,又没让你亲我。
说着就把叶带霜按倒,整个人都爬了上去,“快说,为什么亲我?”
叶带霜支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反驳,便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想让我亲你呢。”
没想到有琴一听这话反而恼了,翻了个身面朝里,小声嘟囔,“那我真是自作多情。”
叶带霜一时摸不准他这是怎么了,沉默半晌,最后也没将疑问问出来,只熄了灯去睡。
睡到半夜,外面闪了几下白光,不久就稀里哗啦地下起了大雨,叶带霜被雨声吵醒,本想继续睡,却忽地想起来白天洗了衣裳还晾在院子里没收,赶紧起chuáng去收衣裳,却是晚了,不仅衣裳湿了,他自己也被淋湿了。
有琴被他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正好看见叶带霜正在脱衣裳,头发也湿了,搭在后背上正往下滴着水。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房门开了半扇,雨里裹夹着的风从门口扑进来,拍得房门开开合合,也将蜡烛chuī得摇摇晃晃、几欲熄灭。
有琴听到了雨声,坐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下雨了,他打了个哈欠,无意识地问,下雨了,随后下了chuáng,从门口的盆架上扯下来一块布巾,走到叶带霜身后给他擦头发,又打了个哈欠,倒是没注意到叶带霜衣裳脱得gān净,正准备去柜子里找gān净衣裳。
叶带霜也没管他,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找衣裳,有琴仍旧一副没醒的样子,手里抓着布巾跟在叶带霜身后要给他擦头发。叶带霜弯腰穿上裤子,一转身,有琴扯着他头发,举着布巾糊他脸上了,叶带霜往后一仰,躲了一下,伸手抓住有琴的手腕,说:“好了,我自己擦,你去睡吧。”
有琴这才略略清醒了一点,上下将叶带霜打量了一边,发了一会儿愣,无不惋惜地叹了声气,“你怎么这么快就穿好裤子了,我都还没看一眼呢。”
叶带霜哭笑不得,说:“看你自己的去!”
“看自己的有什么意思,天天看,都看烦了。”有琴叹了一声气,上手在叶带霜身上摸了一把,却也没得寸进尺,把布巾塞到叶带霜手里,嘱咐他把头发擦gān,就回chuáng上继续睡了。
许是夜里醒了一次,又或许是雨天天色昏暗,时辰难辨,过了平日起chuáng的时辰有琴还在睡,叶带霜也比平时起得略晚了一些。下了一夜的雨,到天亮了也没停,门窗紧闭一夜,屋里都闷出了一股子cháo湿雨气,好像雨水也下在了房里似的。叶带霜起来后就将门打开,窗户也支起了一半,紧密的雨声突然响亮起来,凉风也从打开的门窗涌进来,有琴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冷,扯了被角盖在自己身上。
远山也笼罩在深雨里,看着雾蒙蒙的,好像飘dàng着一层青灰色的烟气,不像近处郁郁葱葱的树,被雨水一冲洗,绿且透着一股子夏日独有的凉意。
丰沛的雨水汇成雨帘从屋檐往下流,落进台阶下修的排水槽向院外流去,叶带霜撑着伞去院子里打了水到屋檐下洗漱,洗完就直接倒在了排水槽里跟雨水一起流走,他又去院里打了一盆水,回来叫有琴起chuáng。
有琴醒了,却依旧闭着眼,面朝里动也不动,问下雨天不能睡个懒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