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皇差(永嵊皇朝系列之四)(7)
她走后,老孙拉过少年,问:「你姐姐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少年连连摇头,老孙冷笑道:「你怕你姐姐,就不怕我们?我们可是官差,要是在你这里出了事,你们这店以后就别想再开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死了人后,这里常出怪事,姐姐说不干净,怕惹麻烦,才把房封了。」少年四下看看,小声道。
小李好不容易被热酒暖过来的脸色又开始泛白,忙道:「老孙,我跟你一起睡里间。」
「你怕什么?就算这里有鬼,要找的也是这种杀千刀的盗贼。」老孙把燕奕拉到梁柱旁,和风四一起将他脚镣打开,又圈锁在柱上。
老板娘很快把棉被拿来了,老孙二人随她去里间铺被,燕奕靠着梁柱懒懒坐下,问风四,「几天没洗澡,我能洗一下吗?」
风四眼帘垂下,望着地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还真是个千古不化的小冰渣,燕奕无法,只好道:「要不洗洗脚也好,洗脚去乏,明日也好有精神赶路。」
风四回过神,扫了他一眼,不是错觉,燕奕本能的感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在那扫视中瞬间冷了几分。
「你怕鬼吗?」
「哈哈,我只听说过鬼怕恶人,还从未听过恶人怕鬼。」
风四点点头,转身出去,「如果我们能活过今晚,我答应你明日让你痛痛快快洗个热澡。」
风四的房间在老孙的对面,中间隔了道花坛,可惜时值隆冬,花坛里半株花都没有,一片凄凉。老板娘帮风四在火盆里多加了木炭,暖被铺下,正要离开,手腕一紧,被风四拉住,墨瞳淡淡看她。
「官爷还有什么吩咐?」她眼眸一转,伸手捋捋鬓发,娇笑道:「难道是官爷想让奴家作陪,以解严寒之苦吗?」
风四松开了抓她的手,道:「给我拿壶热酒来。」
热酒很快送来了,风四坐在床头,将怀中短剑拿出,与睚葑并放在一起,抽出剑鞘,手一扬,热酒一线划出,浇在双剑上,酒滴在剑锋间游摆,寒光闪烁间,映出他苍白面容,没入鬓发的一道深痕清晰可见。
天寒地冻,也许入睡前他该去泡个澡。
浴池在厨房旁边,早有备好热水,浴盆之间竖有屏风,不过这摆设似乎很多余,除了风四,没人乐意大冷天的跑出来泡浴。氤氲热气燃起,风四眼前有些朦胧,浸在热水里,微闭双目,静听外面落雪拂下,突然,寂静中夜鸦低嚎传来,嘶哑而凄厉。
风四仍浸在水中,只是凤目微睁,暗夜中静候,又有夜鸦拍翅惊嚎,但随即便断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它的喉咙,空中飘荡着异样的死气,似有阴风拂过,顷刻吹散皑皑氤氲。
「啊……」老孙的惊叫取代了夜鸦嘶声,幽幽划过夜空。
声起同时,风四已纵身跃起,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横空一扫,罩在身上,待落地时,腰带已束紧,随即推门,向老孙的厢房奔去。
老孙的房门大开,风四未及走近便看到他呆立的身影,那根足有双腕粗的梁柱上此刻空空如也,燕奕已不知去向,地上零星滴落着猩红液体,那是血的气息,一直延伸到外面雪地上。
「鬼!有鬼!」老孙早没了方才笑谈鬼神的魄力,见风四进来,慌忙奔上前揪住他的胳膊,一脸惊恐地大叫:「鬼把那贼人带走了,还、还有小李……」
「出了什么事?」
「刚才小李说去茅厕,好久都不见转回,我觉得奇怪,就出来看看,谁知一掀帘子就发现那贼人不见了,地上都是血,钥匙在我这儿,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劫走人,一定是鬼魂作祟。」老孙的酒劲儿早被吓醒了,抖着手里的钥匙哆哆嗦嗦的叫。
风四上前查看梁柱,柱上毫无损伤,而且老孙一柄钥匙也开不了锁,那同党是如何打开的钢链,并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
老板娘和几名宿客闻声赶来,见到地上的血,老板娘吓得连声惊叫:「我就知道用这间房一定会出问题,恶鬼作祟了,怎么办?怎么办?」
「有鬼?你们谁见着了?」风四扫视完房间,眼光一转,看向老板娘。
「这还用说?一定是鬼魂作怪了。」书生指指地上的积雪,「这里只有我们几人来时的脚印,没有离开的,如果是大盗杀了差人,偷跑的话,应该有脚印吧?」
风四顺势看去,果然,脚印虽然踩的杂乱,却可清楚看出无一个是离开的,他淡淡道:「这很简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倒退着离开就可以了。」
「可是,」老孙急忙问:「他是怎么开的锁?即使他劫持小李,小李身上也没有钥匙啊。」
其中一个壮汉不耐烦道:「说不定是那小捕快收了贿赂,私下里偷配了钥匙,开锁放走人后,又故意滴血故布迷阵,我劝你们还是快去本地衙门说明内情,请县大老爷帮忙缉拿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