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900)
顺着张玄的指点看向对面贴了门神的大门,钟魁一脸钦佩地连连点头,张玄还要再说,被聂行风用眼神止住了,「张天师,你来按门铃。」
董事长大人发话了,张玄不敢多言,乖乖上前继续锲而不舍地按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那头不见有人回应,倒是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颤巍巍地爬了上来。
「别吵了,那里没人住的。」
「婆婆好,」看到有人出现,张玄堆起他最擅长的微笑,跑过去打招呼,「秦立兴是搬家了吗?我跟他是朋友,好久没联络,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讨债就讨债,还说什么是朋友?」老太太说完,又揉揉眼睛打量他,「小伙子你不大吧?从小就跟人家学讨债了?」
从小讨债这话倒也挺符合张玄的形象的,钟魁发出噗地喷笑,看到他,老太太又揉了揉眼睛,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钟魁摘了墨镜跑下楼,总算他没有太傻,怕被发现自己衣服下是一具骷髅,他特意跟老太太拉开了距离。
老太太仰头端量了他一会儿,陷入沉思,「长得挺俊的闺女,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看我这记性……」
「哈哈哈!」
对面传来张玄报复性的嘲笑,聂行风也哭笑不得,把他们拉开,走过去问正经事,「老人家,秦立兴是不是欠别人很多钱?」
「是啊是啊,」话题转回,老人家很快把重点放在了聊八卦上,「其实本来挺好的一个人,工作不错,老婆也漂亮,可是这人太漂亮了也不好,她太能花钱,老公又喜欢赌马,据说两人欠了地下钱庄好多钱,被整天追债,喏,门上那些红漆都是当时留下的,吓死人了……」
「婆婆,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七八年吧……不,是十七八年还是二十几年,总之就是很久了,我还记得有段时间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说赚了大钱,谁知没几天夫妻两人就突然不见了,再也没回来,大家都说他们是为了躲债,改名换姓逃走了,真是一对大骗子,骗我的棺材本!」
「他们的家人没有去寻找吗?」
「当然有,左邻右舍还有亲戚都被他们借遍了,为了要钱,大家都死命地去找人,还报了案,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对赌鬼夫妻还不起债把房子一扔,偷偷溜掉了,至于男人的职业,老太太不清楚,只知道是挺体面的工作,关于他们逃去了那里,张玄又打听了好久,老太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被问烦了,扔下一句「我要是知道就去追棺材本了」的话后就掉头下楼去了,丢下三人站在过道里面面相觑。
几秒的沉寂后,张玄对钟魁说:「今晚我们炸小鸟怎么样?」
「要五香味的还是麻辣味的?」
「要汉堡味的,」张玄拍拍钟魁的肩,准备下楼,「所以我们还要烤面包才行。」
「张玄,等等。」两人走到楼下过道时被聂行风叫住了,指指面前的房门,「把它打开。」
老板发话了,张玄只好转回去,聂行风给他让开地方,他从背包里掏出常备道具,熟练地开锁,嘴里嘟囔,「董事长你的道德意识越来越低了,这口气就好像是在叫保全开自家公司的防盗门。」
「要不傅燕文怎么会千方百计地想干掉我?」
听到聂行风的吐槽,张玄一愣,啪嗒声响中门锁开了,钟魁在旁边掐表叫道:「三十秒,张玄你这技术活也越来越厉害了。」
铁门后的那道门锁更易开,随着房门的打开,里面的灰尘气跟潮气一齐扑面而来,张玄掏出手帕递给聂行风,自己用袖子捂住口鼻先走了进去。
房子里倒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普通的两室一厅,但里面的状况却惨不忍睹,家具以各种奇怪的状态搁放在不同地方,有些抽屉半开着,还有杂物和大量书籍落在地上,周围拉满了蜘蛛网,房间里唯一正常的是窗帘,都呈拉开状并用束绳勾住,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这好像是追债的人不甘心拿不到钱,跑来翻弄造成的。」钟魁拿起落在地的相框,说:「欠钱的人一走了之,发怒也是情理之中。」
「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没有欠你钱的张玄。」
「对,你只是赊了很多帐。」
听着两人的争辩,聂行风走到窗前,窗帘束得很仔细,这种事不可能是事后追债的人做的,更不会是处于躲债逃走状态中的人的行为,他想那对夫妻当时出门可能另有原因,却没想到就此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