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情缘(永嵊皇朝系列之六)(22)

作者:樊落

「别再叫我王爷!在你心中,从来没把我当成王爷,不是吗?!」因为气愤,楚陶手中的火摺子晃得厉害,大吼道:「那晚羞辱我的是你对不对?你究竟是何居心!」

楚陶只是单纯些,但不是傻瓜,刚才他被那血腥一幕吓呆了,没有细想,可是这一路足够他想清楚所有事,一个平时畏缩小心的下人,突然间展露武功,还下手狠辣,那份气势太熟悉了,那晚他被羞辱时,感觉到的也是相同的气焰,无可抗拒的,霸道随欲的气焰。

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楚陶身子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以为是酒后梦魇,却没想到全都是事实,在男人的压迫下,他所有反抗都虚弱的可笑,阿丑侵犯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尊严!

「王爷……」

「别再叫我!」楚陶抢过宝剑,冷剑呛啷出鞘,随喝声一起飞出,指向阿丑咽喉,闪电划过,映亮剑身上那抹冷厉流光。

毫无掩饰的杀气,甚至比方才那帮杀手的气势更强烈,阿丑知道楚陶想明白了一切,颤抖的剑尖揭示了他此刻的愤怒,他的尊严、还有他的傲气都不允许自己再活下去。

先下手为强,就像方才对付那帮人一样,可是……

阿丑运了下内力,顿觉全身痛得厉害,真气提不起来,此刻,他就像是俎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王爷,那晚的事是我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崇敬你,喜欢你,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楚陶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说话,只是冷冷盯住阿丑。

「我从来没敢多做非分之想,只要能待在王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那晚,你突然到我房间来,看到你醉酒后的模样,我一时忍不住……」

阿丑怯懦可怜地叙述着,手却在地上移动,不动声色地将供案下的碎石瓦砾攥到掌中,只要楚陶再近前些,他就有自信致他于死地。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那么做,内力会刺激毒性更强烈的发作,那份痛苦他很清楚,所以他在赌楚陶的善良。

「不要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去掩饰你的罪行!」良久,楚陶终于道:「像你那样随心所欲地占有,根本不是喜欢。」

话语冰冷,却已不像像之前那样激愤,阿丑知道他已平静下来,便道:「我知道,我只是无法自拔啊,明知以自己的身份无法跟霍侍郎相提并论,可还是不由自主想接近王爷,这种喜欢一个人患得患失的感觉你明白的对吗?」

唉,他这一辈子说的情话加起来也没现在多,话里半真半假,凭心而论,他还是很喜欢楚陶的,当然,是在没有生死攸关的前提下,所以,别逼他动手!

烛火太暗,楚陶又在心情激愤之下,没看到阿丑手里的动作,更不会想到自己此刻就在生死之间转悠,听他语声凄楚,想到自己对霍缜那份真情,将心比心,原本的怨恨消减了许多,心神恍了恍,却听他又说:「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折辱王爷,罪该万死,所以早就没有苟且的念头,你动手好了,死在你的剑下,总强过被那些杀手所杀。」

楚陶依旧不语,阿丑只觉体内疼痛又重了几分,额上细汗慢慢渗出,他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过会儿楚陶再起杀机,他根本无法抵御。

他咬咬牙,身子往前一倾,剑锋刚好抵住咽下,楚陶一惊,下意识地撤剑,刚才激愤之下他是真想杀了阿丑泄愤,可是虽说这些年来剑不离手,却从来没杀过人,听着阿丑卑微怯懦的言语,又觉得他很可怜,一颗心兜兜转转,终于一咬牙,喝道:「你以下犯上,其罪当诛,不过刚才你也救了我一命,两相抵消罢了!」

说完,将铁剑重重抛掷到地上,转身奔出去。

马蹄声在雨中渐渐远去,阿丑松了口气,靠着桌案慢慢坐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楚陶放过了他。

心神松弛,剧痛反而愈加明显,从肺腑延至四肢,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阿丑弓起身,拼力忍受疼痛来袭,这毒太霸道了,运功抵抗只能加重毒性反扑,令痛楚更加难当,唯一的办法就是忍受,直到撑到一定程度,疼痛就会变得麻木,这是他这十年来磨练出来的经验。

外面的风雨声愈来愈远,终于销声匿迹,眼前一切迅速旋转起来,而后,冰冷的黑暗蒙住了他的视线……

身边很暖,还有丝香甜的味道,跟他以往醒来时的感觉不同,每次毒发之前他都会在无人之处闭关,他习惯了意识回归时的那份冰冷,奇怪于此刻的触感,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天已亮了,阳光穿过破旧的房瓦在地上投下一道斜影,身前围了堆小小篝火,毫无疑问,篝火的温暖是他能快速醒来的原因,他活动了一下,搭在身上的衣服落到地上,是楚陶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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