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塔(5)
他从黄铜镜里观察她的脸,在她肩头拢了拢,“娘娘心里的焦虑,臣都知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有什么不测,您还是六宫之主。且放宽心,有臣在,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保得娘娘安然无虞。”
他的手按在她肩头,虚虚的不敢压实。皇后把手覆在他细白的手指上,用力握了握,“你瞧皇上还能撑多久?”
他眯眼看龙凤灯台,长长的睫毛交织起来,什么想法也看不真,虚虚实实总显得迷离。隔了一会儿才道:“左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娘娘要早作打算。皇上只有一子,眼下还养在贵妃宫里。究竟是把荣王殿下推上宝座,还是在诸皇叔之中挑拣人选,全看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从杌子上扭过身来看他,“要想日后过得舒心,自然是拿荣王做幌子最好。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大不了钦点几位托孤大臣,权利好歹还在自己手里。只不过邵妃那贱人怎么料理?她要是活着,怎么也要尊她一个太后的衔儿,到时候要办她可就难了。”
肖铎一笑,“娘娘忘了臣是什么出身了,这样的事还要您cao心,臣岂不该领杖责?”
“你什么出身?还不是个巴结头儿么!”皇后吃吃笑起来,婉转偎向他怀里,想来想去又有些为难,“邵贵妃有子,殉葬万万轮不着她,你打算怎么料理?”
他抚她的发,发梢捻在指尖慢慢揉/搓,“娘娘别问,臣自有道理。她和皇上既然山盟海誓,圣躬晏驾,岂有衔上恩而偷生的道理?叫她随王伴驾,了不得让她标名沾祭,受些香火也就是了。”
斗了这些年,皇帝活着不能把她怎么样,死了就由不得他们了。皇后心里的阴霾一霎儿都散了,还好有他,虽说是各取所需,到底是个得力的帮手。
“那么本宫就静待督主的好消息了。”她笑得宛若娇花,染了蔻丹的手指从他面皮上滑下来,游进了白纱交领里。指尖一分分地移动,再要往下,却被他压住了。她笑了笑,这是他的规矩,再怎么情热,身上衣裳是一件不除的。她也不以为然,在那如玉的颈间盘桓,“瞧准了时候,只要乾清宫一有消息,就把荣王带出承乾宫,送到我这儿来。”
肖铎勾了勾唇角,“娘娘放心,臣省得。”
大事商议完便只剩私情了,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说要替我松筋骨,到底怎么个松法儿?”
先前进退有度的皇后早就不见了踪迹,灯影里唯剩这含春的眉眼、这柔若无骨的身子、这久旷干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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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寒
他没言声,探手抱起了这天下头等尊贵的女人,转过沉香木屏风,轻轻放在了妆蟒绣堆的雕花牙c黄上。
人有七情六欲,不能凌驾之上,只能任它奴役。皇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可怜人,几个月不得见皇帝一面,年轻轻的独守空房,自有一把辛酸泪。既然门走不通,那就翻窗。另想了辙和太监逗弄调笑,沉浸其中也甚得趣儿。
“这两天真没头脑,繁杂的事也多,弄得我浑身发疼。”皇后脱下褙子,换上了月白交领中衣。今年入春早,节气上应该是和暖的时候了,不知怎么又来了个倒春寒。入夜宫殿凄清,总觉得寒浸浸的。她登c黄靠在内侧的螺钿柜上,半掩着沉香色遍地金的被褥,渺目冲他一笑,“今儿冷得厉害,上来给我焐一焐罢!”
肖铎提了曳撒坐在c黄沿,并不真上c黄,手却探进了被褥,把她的双脚合进掌心里。
赵皇后是汉家女,从小裹了足,三寸的金莲,真正一点点。古来女人缠足就为供男人把玩,他隔着棉纱袜子暧昧地来回抚,尖尖的头儿,后半截圆嘟嘟,捏在手里像个清水粽子。
他总这么若即若离,皇后不大称意,勾起他颌下组缨牵引过来,嗔道:“你不是本宫的好奴才吗?主子的话你敢不听?”
说话的当口,他的手挪到了她小腿肚,一路蜿蜒向上,撩得她气喘吁吁。他还是半真半假的一副笑脸,“臣是个残疾,否则也没法儿进宫来。这模样上娘娘的绣c黄,是对主子天大的不恭。臣就这么坐着伺候,也是一样。”
皇后拿足尖挑逗他,“你在我宫里出入自由,我怎么待你,你也知道……这么多回了,没见你脱过衣裳,今儿脱了我瞧瞧,兴许还有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