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毅浅笑着点了下头，然后望向远方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我也要提升实力了。”

“？”

“我感觉到了，神选的最终目的确实是培养最强者，而且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催生出大批的强者。”

“是的，虫族……”小宝喃喃。原本，都以为是无止境的日子，没想到虫族的“清道夫”身份，硬生生将这个世界设置了时限。

任毅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而其余的人……除了强者外的那些老百姓，似乎只是这个神选的牺牲品啊……”

“队长……”小宝扭头看过去，敏锐地感觉到任毅语气中的颓然失落，像是在这一瞬间少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股干劲，一份坚持和十二分的迷茫。

小宝眉心一簇，飞到任毅的对面，将人拦住，深深地看着他：“只要消灭了虫族，咱们做的一切就有意义了！”

“……”

“队长！”小宝又说，“答应纳迦族的联盟条件，我一定会杀光那些虫子。”

任毅定定地看着小宝，最后哑然失笑：“说什么呢？别这样，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事到临头，我总会有自己的考虑。再说了，不是传说神选的优胜者会给其真实的位面带来丰厚的奖励吗？其实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努力都没问题，重点是我们能不能做到，能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小宝深深地看着任毅的眼，企图从那双眼底看到某种真实想法，可最终他不得不放弃，因为这确实是队长的想法。如果，在这个战场上，用尽了全力，依旧无法让自己的族群站在最高点上，那么就去争夺神选的胜利者吧！

任毅……无声地传递给了他这样的讯息。

回到基地之后，任毅联络上各个基地的领导，以及地底人和对他们抱持友善态度的妖兽们，召开了一次对之后发展有着深远影响的会议。

会议上说到了虫族在这个战场上起到的“清道夫”作用，同时也提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古怪，也希望各基地可以安排一批人才进入的喜马拉雅山脉修炼，每批为期三年，每隔半年送入一批，以进修为主，然后出来后加入讨伐虫族的大军，以实战巩固，务求在神选的后期让人类的整体实力达到一个新的台阶。

这个消息的震动很大，连带着“造巫计划”也加快了进程，首批送进去的就是以小宝为首的四名祖巫领袖，以及上百名有着发展潜力的人才。

任毅因为要主持针对虫族战役的大局，又要预防人类内部的政权争夺，所以他会比小宝晚上一年半才进去。

这次的会议断断续续开了一个多月，其中还包括任毅去了一次印度，和那名纳迦族的大祭祀琳娜达雅当面交谈，交换qíng报。小宝一直沉默地跟在任毅身边，尤其是当任毅和他商量分开进入喜马拉雅山脉这件事的时候，小宝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小宝心里明白任毅的安排没有错，对自己，对任毅，对其余的人，每个环节都照顾到了，绝对是最好的方法。可是理智上虽然认同，qíng感上依旧有着失落。他从苏醒后和任毅两qíng相悦起，任毅就一直在忙碌工作上的事，他们看似一直在一起生活，可实际上他们私下里的交谈更多都是公事。就算小宝在这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可也明白自己在任毅心里的位置实际上远低于工作。

这一次，当他听到任毅毫不犹豫地决定让自己先进去喜马拉雅山脉时，小宝有种自己被任毅用匕首在心脏上戳了一刀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疼痛得要命却无法说出口的话语，让小宝连半丝反驳的意见都没有，时间一到，收拾好行李就走了。

将小宝送走的任毅抱着膀子靠在窗户边发呆，一发就发了一个多小时。

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又或者什么都在想，思绪散乱成了乱麻，无法整理清楚，最终留下的只有身体无处不在的钝痛。

小宝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yù言又止地看他，以及临行前躲闪的眼神，任毅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个世界已经脱离原本的轨迹了，规则彻底崩坏，所以想要在这个世界活着，除了依附强者碌碌无为，直到世界毁灭为止都茫然活着外，剩下的就只有他们这一类什么都知道，明明不愿意却又必须去做的一类人。

如果可以，任毅qíng愿关上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眼，茫然未知地以蝼蚁的身份活着不是更好？

可偏偏初生牛犊不怕虎，末日初期的雄心壮志将他驱赶到了如今的位置，站得越高，就了解的越多，那压力也就随之而来的越大，大的甚至有种只能粉碎自己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