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满天下(64)
她不说下去,安也知道她想起了阿弟,便陪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遇到的这几个阻击人似乎是东洋人,就是倭寇.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么些人,东洋忍术非常厉害,怪不得刚才两人可以浸在水里一天都不吭一声.看来要杀我的人昨天一举不成,知道已经暴露目的,所以前面如果还只是想取我性命,但不是很迫切的话,现在是非杀我灭口了,只怕后面我们的麻烦更多.可是我今天用力了才知道,我身体还虚得很,一使劲人就发飘,这可怎么好,到北京的路还远着呢."
安捡来几块碎木,由任意点燃,借着火光取出干净手帕替她包扎.脱力后,人的情绪更容易波动,两人忍了一天的泪终于都黯然掉下,安幽幽地道:"我真想好好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见见我牵挂的人.任姐姐,你有牵挂的人吗?"
任意听了一怔,耳边似乎响起多尔衮随意说出的那铭心刻骨的两个字"过来",恍惚了半天才说:"有,有一个,你也认识,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起去北京,就是为着他."
安被她说得一愣,端详着火光中任意迷离的眼光,忽然豁然开朗,道:"你说的是王爷吗?你谁不可以想,偏要牵挂他?他的妻妾都已经那么多了,你去分那一杯羹做什么,不委屈你.?"
任意垂下眼,不答.只是任着眼泪滴滴落在尘埃.美人一哭都可以倾国倾城,安早看得不忍心,冲着她道:"好啦,你别再哭,我投降了,以后再不说了."背着手转一圈回来,又道:"你别伤心,我一定尽力帮你."说完才想起劳亲的妈,心想也只好顾一头了,总归任意与她目前算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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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任意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溜,哭到后来安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究竟哭啥?"任意被她一问,忽然又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而哭.阿弟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当初他被师傅扔进深山老林而不死,拖到现在,已经算是侥幸了,自己只管替他杀尽仇人就是.而多尔衮认都不认识她,为他而哭似乎更没什么道理. 抬起头来,见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一时倒有点不好意思,拭干眼泪道:"好啦,我们走吧,去吃点东西也该早点休息啦."
安摇头道:"慢着,我击倒的两个人还昏迷着,你得把他们的毒药找出来,待我来问他们话."
任意一怔:"那两个人居然没自杀?"
安抓抓头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两人居然没死,刚刚我一搭脉搏他们还活着,所以想审审他们,不过他们做杀手的嘴严实得很,而且他们也未必知道详细缘由,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安真刀实枪还真没怎么练过,分寸不知道怎么拿捏,所以常有判断失误也在所难免.
任意冷笑道:"到我手里,他想不说也难."说完起身挪到两个黑衣人身边,分辨点了他们几出穴道,以不让他们逃跑.然后抽出一根细针来分别在两人百会穴戳了一下,又从两人嘴里挖出毒囊,这才使力一拍,把两人拍醒.
那两人甫一醒转,抬头见周围惨状,清醒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可使劲一咬,却发现毒囊已不在嘴里,不由对视了一眼.安见此,便用日语道:"你们奉命杀的是不是我?"
两人又对视一眼,都不说.任意道:"安,你告诉他们,现在开始他们的头开始发痒,然后全身都痒,一直痒到皮都抓烂,血全流光为止."
安一笑,把话原封不动转达一遍,然后道:"我先声明,解药只有一粒,先说的先得药,另一个就只有痒死.我知道你们是不怕死的,但痒死这味道恐怕没几人尝过,你们也算是比较荣幸,可以享受这么别致的死法."说完又翻给任意知道,任意会意,拿出一颗解药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慢慢走开做到火边去.
果然过不多久,两人再挨忍不住,双手使劲乱抓,很快衣服便被抓得一条条的,血开始渗出伤口,但两人竟真忍得住,一句不说,只是"嗷嗷"乱叫,安转过头去不敢多看,但还是硬着心肠等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可以忍得很久,因为你们是忍者,是不是?但是我的药也是专门拿来对付你们这样的硬骨头的.你们忍吧,我就当你们已死,我自然可以从其他途径了解到情况."
可那两个倭人尽惦住了大叫,还是不说,连求死的话都不说一句.安大急,耳边又隐隐听见有船声过来,便对任意道:"有人来,我看这两人还是尽快结果了为好,船上的人似乎有武功."
任意已经很信任安的耳朵,捡起地上一把倭刀懒懒走向地上翻滚的两人,安忽然指示道:"任姐姐,你最好一个从腹部插刀进去,再向下拉条口子,作剖腹的样子,一个从后心插入,作一刀毙命的样子.我们要让来人费点脑筋猜测为什么."
任意不解,但知道安狡计百出,无人能及,听她的就是,后面有的是问她的时候.依法施为后,安把那具后心入刀的拖到一棵小树下倚坐好,才跟着任意飞上大树顶等候那条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