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炎月的话停住，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望着他。

“你，看得见我？”不可能，她已使用了隐身之术。

“你是谁？”林一焰还是望着她。

宫炎月怔住，她在他的眼睛里真的见到了自己的身影。虽然不太相信，不过看来他能看见自己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焰——”宫炎月又唤道，她没想到自己和焰还能够见面。而且是用另一个面貌。

林一焰愣住，唤他焰的只有她。他的表情变生了变化，眼睛很迷茫地望着面前的小女孩。没错，是小女孩，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火红古代罗裙，飘浮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女孩。

“你——”他望着她，会是月吗？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开始浮动，是因为她也舍不得自己，所以在死后也用灵魂的方式来看自己吗？

宫炎月不说话，只是给了他一面熟悉的微笑。

林一焰震动，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宫火月也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仿佛久违了数个世纪一样，想念之外，还是想念。只是她不知道林一焰是否能够接受这个模样的自己？

“你——”

“林先生，你该回病房了。”

就在林一焰想要说话时，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走了过来。当她看着林一焰那怔怔出神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显然为他感到惋惜。

林一焰没有管护士，他只是望着宫炎月。看着她那已经陌生的容颜，但是表情却是自己所熟悉的。

“你是月？你真的是月？”

“林先生，你在跟谁说话？”护士听到林一焰的话忍不住狐疑地到处望了下，却没发现任何人。她忍不住浑身一颤，望向林一焰的眼神已经变了。该不会这个患有忧郁症的病人情况恶化，开始产生幻觉了吧。

“林先生，我们先回病房，好吗？”护士小心翼翼地征询着他的意见。

林一焰还是没有看护士，目光固执地望着宫炎月。

宫炎月知道，林一焰的行为已经让护士产生了联想。因为护士是看不见自己的，为了不让护士把林一焰当成疯子看待。她决定跟着他们进病房再说。

“跟她回病房吧。”病房两个字令宫炎月非常不舒服，她一想到林一焰孤独地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模样，就心疼与愧疚。

林一焰望着她，目光似乎在问她呢。她要离开吗？

“我不走，我随你进病房。”宫炎月微笑答道，在没有看到他康复出院前，她是不会离开的。

林一焰看着她的表情，这才转身望病房方向走去。

而护士自然有很多疑问，但她都选择暂时咽在肚子里。只要看着他，也许他就不会做出危险的事情来。

护士带着林一焰回到病房后，在确定他不会再离开，这才转身出了病房。

宫炎月打量着雪白的病房，闻着房间里的消毒味道。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你，是月吧。”林一焰坐在病床上，眼神几乎惶恐地望着面前的红衣女孩。他希望面前的女孩就是自己牵挂的月儿，但是他又害怕会得到失望的答案。

“嗯。”宫炎月点了点头，飘乎的身躯落到地面。高矮跟坐在病床上的林一焰差不多，看着他瘦下的面容与苍白的脸色，她几乎又要掉泪。

“焰，是我。我来看你了。”

“月、月，真的是月。”林一焰望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不断地唤着，那眼神明亮起来，似乎整个人的精神也一下子变好了。

“月，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宫炎月还在乐见他精神变好，但是林一焰这句话几乎打碎了她脸上的笑容。

“焰——”她心惊地望着林一焰脸上向往的神情，这个傻瓜，难道他一直希望跟自己一起死去吗？

“月，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每分每秒，我的脑海里都在浮现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你的笑，你的怒，你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心碎。可是月——”林一焰望着她突然露出极哀伤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不带走我呢？看着你孤独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你？如果那一天，我强行留住你，你就不会死。又或者我跟你一起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陪着你呢？”林一焰突然双手拉扯起自己的短发，极为痛恨自己。

“焰，不怪你，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看到林一焰又开始陷入自我的厌恶之中，宫炎月伸手抱住了他。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不让他忘了自己呢。她宁愿他忘记自己，拥有属于他的新生活，而不是这样时时刻刻地折磨着他自己。更何况倘若这次她没有回来，是不是就无法知道自己的死去让他有多难过，一生都会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