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二部)(2)
我马上老老实实的回答:“实不相瞒,我的确不是来拜师的。”
对方疑惑的问:“那你来干嘛?”
我指了提另一边稀稀落落的队伍:“我是来应征杂役的。”
对方无语,把头转过去。
我跳过了他,再去问下一个。
下一个人让我眼前一亮,虽然平平都是穿着一件布袍的少年,但是,但是……他,就是……就是和人家看起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唔,先说最明显的地方,他脸上印着一个偌大的红圈圈,根据我的目测,经验,推断——这好像是女子的胭脂唇印啊!印出这么大个圈来,这女子该有多么硕大的一张嘴啊!
我看着那个红圈出了神,都忘了问他问题。
“这位小兄弟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我很自然的说:“我来打工的嘛。”
“嗯,有志向。那你打工和你一一问人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我回过神:“这位兄台天庭饱满……”
那个人笑,连带着脸上的红圈也跟着变了变型,显得没那么圆了,有点狭长。
“我天庭一点儿不饱满,我爹天天说我长的尖嘴狐腮,没点人样儿。”
我嘿嘿:“兄台真会开玩笑。”
他也嘿嘿笑:“绝不是玩笑,哪天我领你回我家去坐坐,你就知道我这话绝对是肺腑之言哪。”
这人真是不一般。除了那个红圈,我发现他笑起来——牙特别白,太阳光一闪,耀得人眼都有点花了。
“不知兄台到此……”看着他继续让人眼花的笑容,我吞口口水:“也是来拜师的?”
他居然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看热闹的。”
“呃?”
意外的答案,比前面那十几位千篇一律的回答,真是有创意有呀有创意。
他接着说:“我在那边经过,远远看着这边聚着好多人啊。我正没事做,想着这边是不是有人在杀人放火啦,打家劫舍啦,卖身葬父葬母葬爷葬奶的,所以顺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顺路便宜可拣。”
他嘿嘿。
我也跟着嘿嘿,不过嘿的声音干巴巴的。
这人真是……真是……别具一格,说起话来都不同,不同那个凡响啊。
“你呢,你干嘛到这里来打工啊?”
我摊一下手:“哪里,其实我一开始,也是来报名拜师的。”
“哦?”他明显来了兴致:“那你怎么拜师变打工了?”
我眨眨眼:“我前天就来报了名了,准考证号还排在零零零……零七号咧,你说这是不是个吉利数字?”
他点头:“我觉得零零八可能更吉利。”
“但是到了里面考试,一个羊脸羊胡子老道士给我张白纸,让我写篇啥啥子的字。你说,我是来拜师的,不是来考状元的!为什么还要写字?我认不认字跟拜不拜师有关系吗?太不讲道理了!”
他深有同感的点头:“是啊,的确是太不讲道理了。兄台你应该据理力争讨还一个公道才是!”
我沮丧的一挥手,赶走更多想发的牢骚:“唉,不提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交了白卷啦,又来一个方块儿脸的道士,领我们去一个大院子里,让我们跳木桩。”
“跳木桩?”
我热心描述:“就是,好几百根木桩,每根都离的老远,让你从这根跳到那根,按规定的路线跳,跳过去的算过关。你说,稀奇不稀奇?又不是耍猴儿戏的!”
“哦啊。”他适时的表示出稀奇的情绪:“太稀罕了。你跳了?”
我点点头:“跳了。”
“过关了?”
我摇摇头:“没有?”
“那是为何啊?”
“我从第一根桩上跳下来,就一头栽到地上,当时就不醒人事了。”
“啊!”对方赶紧上下打量我,那种关注的目光让我觉得心里很是舒坦:“兄弟你受伤了?快快快,快躺下来休息一下……”
==,我现在能跑能动又能说,干嘛要躺下来休息啊。
我摇摇手拒绝了他想把我放倒在地的好意:“我接着说吧。头一二关我都没过,那负责人说我剩下的就不用去过了,反正后面的十六关只有更难,我是肯定过不去的。”我又愤慨起来:“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诚意招人入门啊?还没进门先要过十八关?他们以为他们是XX寺的十八铜啥阵啊!而且这些应试又都这么危险,这到底是要招人,还是要害人?出人命怎么办?就是不出人命,摔残个把儿的,他们负不负责啊?”
对方应和我:“是啊,真是太不负责了!”然后问:“你还没说,你怎么变成打工的了?”
我叹了口气:“是啊。事情的发展真是峰回路转,一转眼就说到关键的地方了。他们不肯收我,我又特别想留在这儿,正和他们拼命侃拼命侃,指望能侃晕一个两个的就把我收下来,结果他们个个儿都是念经的好手,倒过来对我拼命念用力念……念着念着,我就看见自己按了个手印儿,要在这里打十年工——做工期间倘有走失逃亡他们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