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诱惑(71)
我不经意地望了望那挂了《吹萧女仙图》的墙壁,薄薄的木板后面,便是另一个房间,想来他就在那里听着吧?宫里的房间是如此的相似,就如大婚之时,我头盖红帕坐于喜床之上,一墙之隔传来的细微呻吟呢哝,可极清楚地传至我的耳内。
荣婷告辞之后,我紧紧地盯着那菱花镜,果然,过了不多时,他明黄色的身影便倏忽般出现在赏花亭内,立于石桌前良久,又隔了一会儿,却走到那盏八仙宫灯前,定定地看着宫灯上画的图样,以手指轻拨了一下那宫灯,这才去了。
如若不是我记忆超群,这一样小小的疏忽便可要了我的命:今晚吹着和缓的南风,宫灯极重,有八面,被南风吹动微转,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过能转动至有吕洞宾的那面而已,可那时,我在菱花镜内看到的,却是反向的荷仙姑的拈花含笑之图,风未转向,那么能使它动的,却只有人了。
第107——110章
第一百零七章我会让凶手现行
看来,荣婷终找到了机会,不顾一切地向他提起我陷害她的某些,为了增加可信度,她便要求他在隔壁默听,设下了此局,只以为在我与荣婷独处之时,便会露出马脚,只可惜,她自小到大在宫里早养成的谨慎小心还是使她不敢和盘托出,只要我今日微露出一些破绽,她便会向他全盘告之,可她没有找到机会……这一次,只会让夏侯烨更不相信她。
我想,这一次,她会不会彻底死心?
我微微一笑,望着菱花镜,我不是早知道了她的性格,才敢行此大险,将自己所有暴露于她的眼前的吗?使她张皇失措,垂死挣扎的吗?
今日之事,不是早有预料的吗?
象她这种人,我越是张狂,她便越会小心行事,因她虽对夏侯烨一往情深,却依旧不相信他能保得了她……我,在她心中,始终是她的另一个依靠。
如宫里所有人一样,这种惯会看风使舵的品性,已深入她的骨髓之中……越是良善可欺之人,越会极快地被她出卖,而越是凶狠狡猾的,却越使她有所顾忌。
隔了一日,宫内又传来消息,荣淑嫔连降三级,被贬为美人,迁往更偏远的临风阁居住,不过一个月而已,她便从位极荣宠的四妃之一贬为了最低等的美人,她的升降使宫内人更为张惶警醒,大约她们心底都明白,没有外家的帮助,夏侯烨的荣宠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去探望过荣婷,她与三四位同是美人的妃子住在偏远的景华宛内,略高位一些的宫婢都可以给脸色她们看,此时,她脸上的张惶与失措倒是真的了,她见我来探望,神情复杂莫名,眼里却有些希望,我不由奇怪,她以为我当真会再次不计前嫌?
她请求我将她调回身边,重成为我的奴婢,她的话,让跟随我的宫婢脸上露了鄙夷之色,我却轻声附耳对她道:“你放心,如有机会,你会重回我的身边的。”
我怎么忘记她为一已私利领人潜进落迟宫,使落迟宫溅满鲜血?
终有一日,我要让那些凶手一一倒于我的面前。
她是唯一能认得那些人面孔的,我怎会让她轻易地沉于宫闱之间?
在宫内的日子有时侯漫长而悠远,有的时侯却过得如白驹过隙,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我只觉一天缓慢得仿佛是一辈子,夏侯烨再没有在兑宫出现,他也不象以前一般,经常召我们一起赏花欢宴,宫里头熄了锣鼓,绝了丝弦,没有人会向我暗通消息,我也不知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止云歇,有时侯我竟感觉,兑宫仿佛成了青灯古佛之处,隐进了深山,使我不能闻得窗外之事。
这一日南风缓起,初时不过有微风卷起,到了傍晚,风声呼啸,竟是将院内高树刮得呼呼作响,宫人见此,便早早地紧闭了宫门,合紧窗棂,屋内垂了帷纱,遮挡冷风。
第一百零八章骤风又起
过了一更没多久,刚用过晚膳,我正歪在榻上看翻看一本《杂草志》,便听得外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吹进的冷风绕过了屏风将屋子里垂落的帷纱揭得如飞花落杨,烛火摇动之间,只觉冷风刮在脸上,带来冰冷凉意,竟将我垂于胸前的头发往后吹拂,我时常观察着菱花镜内显出的人影,自是知道并无其它人等来到兑宫。
愕然抬头,却见是我宫内的大宫女青茗,带了两名小宫女从屏风后转了过来,弯腰向我行礼:“锦妃娘娘,华妃娘娘稍频既至,请您稍侯片刻。”
说话之时,那两位小宫女已守在了出口处,一人手里拿了金锤,另一人则手持拂尘,竟隐隐有六宫之主的前行之仪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