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琼·女神归来(出书版)(61)
花浅指了指他手心的络子,问:“戴上吧?”
萧子瑜发现自己又发呆了,他尴尬地扭过头去,掩下不安,手忙脚乱地把玉坠往脖子上套,可是络子的锁扣打得非常精细,他从未戴过这些东西,弄了许久仍没戴上去。
花浅抛下前尘往事,随手抽过玉坠,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椅子上,替他系锁扣。
玉坠很凉,有冰的感觉,少女的指尖很热,轻轻刮过萧子瑜的后颈,传来若有若无的温暖,直抵心房。
萧子瑜猛地发现,肌肤间的每一下摩擦都会让他的心跳加快一分。
这是什么感觉?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慢得要将时光静止在这一刻,聆听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快得如白驹过隙,转瞬结束,只恨不能永远停下。
玉坠戴好,颈间仍留有淡淡的余温。
萧子瑜想自己大概是病了,他慌乱告辞离去,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背后隐约传来花浅的笑声,她说:“傻瓜。”
不管是萧子瑜还是天下任何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还是任何事情,她从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利益。
【贰】
萧子瑜回到房,越发觉得丢人,他躺在床上,看着脖子上的玉坠傻笑,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玉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翻身坐起,在灯下翻来覆去地查看,却没发现造型有太大区别。莫非是打了光?上了油?他感到玉坠深处,似乎有什么在呼唤他……
错觉吗?
萧子瑜再次确认玉坠上的斑点和紫藤都没任何差别后,迷惘地思考着。很快,整日的奔波疲劳让他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他看见了倾国倾城的红衣美人,被囚禁在白玉做的宫殿中,眉眼里都是哀怨。
他说:“请你帮帮我。”
萧子瑜迷惘:“我该怎么帮你?”
他说:“请你将我带出囚笼。”
萧子瑜仍迷惘:“我不明白。”
红衣美人只说了四个字:“通灵显圣。”
紧接着,宫殿粉碎,美人消逝。
萧子瑜转瞬清醒,天已大亮,心却跳得很快,他死死握住颈间玉坠,总觉得有什么会发生,他狠狠深呼吸几次,才将心神平定了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声,是小学徒们纷纷告别父母亲人,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各大灵修门派。萧子瑜察觉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跟着大家收拾东西。兵荒马乱许久,各家师父们总算点齐自家小学徒人数,准备出发。
六只符马仿佛要遮住整个天空,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鸣啸。
符马降落时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掀起阵阵飞沙,提醒众人躲避离开,待符马落地之际,重重的一声,更显巨大无比。这是萧子瑜第一次在近处看符马,它约莫五丈长,肋生双翼,有红色石头做的眼睛,做工精致美丽,不少普通人家出身的灵法师学徒都看得目瞪口呆。
莫珍不敢招惹花浅,另找了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子吹嘘:“我以前坐过许多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纸鸾轻松便捷。我也骑过纸鸾,和风一块儿飞翔的感觉非常美。不怕不怕,以后哥哥带你一块儿飞。”
每只符马都代表一个灵修门派,接走了属于他们的学徒。
天门宗的符马是最后落下的,它是青色的,翅膀上有云纹的标记,就和学徒们身上的衣服颜色差不多,据说这是门派的象征。这一届天门宗招收学徒,岐城录取的共有七人,其中五个男孩,两个女孩。
祝明跟随大家上了符马,符马肚子里非常宽敞,就像个狭长的大房间,两侧开着数个窗户,镶嵌着五彩琉璃,摆着两排长凳,凳上有绣花锦缎的坐垫,很是软和,还有小几放着些瓜果食盒。萧子瑜好奇地在房间里溜达了两圈,竟发现符马尾部还有个小房间放着恭桶,很是奢华。
一声哨响,吴先生乘着蓝色纸鸾,如灵巧的飞燕,滑入蓝天。
陈可可乘着只双色纸鸾,紧跟其后。
在她的指挥下,符马跟着纸鸾的步伐,徐徐升起,缓缓向天门宗方向飞去。紧接着,天门宗的灵法师们也乘着各自的纸鸾飞起,将符马团团保护在正中,共同在白云中穿梭飞翔。
没乘过符马的小学徒都激动不已,过了起飞的紧张期后,纷纷凑去窗口观望,看着白云在脚下飞过,兴奋地叫嚷,惹得那些曾坐过符马的孩子纷纷侧目。最后是祝明拦住了大家的吵闹,提议大家互相介绍。
那个怕动物的王学知,今年十七岁,在新学徒里是较大的,他说自个儿不怎么喜欢打架,家里祖上出过灵法师,父亲让他带着曾祖父的法器来考核试试,结果就中选了。莫珍那纨绔再次把自家财势狠狠夸了番,眼睛滴溜溜地继续绕着花浅转,似乎不肯死心。另外那个孩子叫廖勇,是武将世家的嫡次子,对王学知的书呆子气最是看不惯,便坐去莫珍那头陪他说些风月中事。还有个叫钱大贵的是盐商的儿子,也是富贵纨绔出身,擅长吹嘘拍马,家里和莫家有生意来往,对莫珍很是奉承,待听说莫珍有红城叶家的表姐,只恨不得能和他同穿一条裤子去。此外娇滴滴的女孩名冯娇,是绸缎庄的女儿,瓜子脸杏仁眼,穿着时下闺中最流行的燕尾裙,长得颇为漂亮,却有些娇蛮之气,她对花浅似有不喜,一路上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无数次,想在她容貌和服饰上挑些岔子来笑话,奈何花浅面若冰霜,不怒自威,让人心生畏惧。她不敢造次,只嘲讽了句:“穿得真是没品,一看就是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