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声。

委蛇继续道：“我在九黎之战中，也身受重伤，纵不致命，也很难痊愈。可是，天尊主动替我疗伤，恢复了我所有的元气，所以，我认为，天尊对我们倒并没有完全的敌意……”

它迟疑一下，还是说出口：“就算他不是百里大人，他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否则，我根本无法活着离开九黎……”

凫风初蕾还是默不作声。

这是死里逃生以来，委蛇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白衣天尊，以前，主仆都一直在回避这个名字。

“我认为，白衣天尊就是百里大人，很可能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遗忘了我们……”

凫风初蕾还是答非所问：“要是能封印鱼凫国就好了。”

“封印了又如何？如果真的是百里大人，就算少主你封印了鱼凫国，他也能轻易化解……”

柏灌王，当然有封印的本领。

凫风初蕾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走投无路了。我可能真要成为有史以来，古蜀国的第一位亡国之君了……”

委蛇听出少主的声音里大有灰心失望之意，但觉很是不妙，也不知道少主当初在九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鼓足勇气：“少主，我觉得，我们该了解一下，百里大人为何会忽然性情大变，他为什么会忽然不记得我们了？”

凫风初蕾断然：“他不是百里行暮！”

“不是？”

委蛇茫然：“他怎会不是？我们怎会连百里大人也不认识了？”

“百里行暮是红发，他是蓝色头发！他只是白衣天尊而已。”

“可是，那个老天尊，分明就是炎帝。炎帝只有一个儿子，那就必须是共工大人。他不是百里大人，还能是谁？”

凫风初蕾长嘘一口气。

半晌，才淡淡地：“可能我们以前都弄错了一个问题。百里行暮就是百里行暮，共工就是共工！”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委蛇觉得这个理由不对。至于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连续三天，军营都很平静。

对面的东夷联军似乎也很平静，就连骂战也没有了，所有人都静悄悄的。

正因此，鱼凫国军队反而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他们有什么更厉害的杀招。

果然，当天午夜，战斗打响了。

东夷联军，正面迎着了涂山侯人率领的一万大夏军队。

为了保持大夏军队的相对独立性，虽然鱼凫王任命了姒启为鱼凫国统帅，但是，那一万大夏的军队，完全归涂山奉朝指挥，淑均依旧为副将，可以说，掌控权，完全在大夏君臣手里。

正因此，大夏军队负责值守的也正是最重要的关口。

这也是涂山侯人主动要求的，毕竟，寄人篱下，总要拿出一点真本事，纵鱼凫王是自己的好友，大度接纳，可是，鱼凫国还有几万大军都眼睁睁看着呢，总不成让没有一丝粮草的大夏军队吃白饭吧。

东夷联军，便是冲着这支大夏军队而来。

冲天的火光里，只见东夷联军乘坐了一种十分轻便的木质战车，每一辆车上都有一个很熟练地驾手把持方向，这些战车的速度非常快，能够在平地或者陡峭的山路上滑动自如，甚至能随意转换方向。

因为速度太快，弓弩手一度失去了方向，待得醒悟时，已经有十几辆战车冲到了关口，眼看就要生生破关而入。

涂山侯人举着劈天斧便冲了下去。

涂山奉朝等人也冲了下去。

众人都很清楚，今日若是一败涂地，别说没法在鱼凫国呆下去了，只怕连整个褒斜都快保不住了。

那是一场死战。

与此同时，褒斜道的千年栈道上也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几十辆驾驶轻便飞车的东夷联军，竟然寻到一条小径，凭借战车的提升，飞跃而入。

纵然杜宇等早有准备，也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根本没料到敌人会从这个方向进来，只是按照习惯，每一寸地方都要巡逻，这才及时发现了危机。

东夷联军的战车尚未停闻，众人一拥而上，很快，那些偷渡者便成了瓮中之鳖，被全部捉拿。

可大夏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这里的敌人是偷渡者的千百倍，他们集中军力，非要将大夏军队彻底消灭不可。

从午夜到黎明。

东夷联军的战车固然很厉害，大夏将士的血肉之躯也毫不迟疑，经过大半夜鏖战，阵前尸横如山，可毕竟还是没有能攻破关口。

大夏全体将士退回防守，清点阵容，死伤也十分惨重，整整四千多士兵死于这场近乎贴身肉搏的大厮杀。

东夷联军不得不退回去。

可是，他们却不肯罢休，锣鼓喧天，大声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