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罔极之出嫁从夫(出书版)(8)
柳残梦瞄瞄祈世子瞬间变得有些铁青的脸,不知为何,比见他笑盈盈的脸更觉熟悉。心下一动,想到下午见到的娇柔美人们。也罢,既然凤五说他们是夫妻,该好好过日子,便不要闲置气,总不好真的输了那些人。
一念至此,立起身正想寻个什么籍口与祈世子合好。眼见被他打得四处乱窜的老鼠再次从屋角窜过,想到下午美人们偎在祈怀里的样子。他马上抓住祈一心顾着又不敢看过去的莲盏茶壶顺手投了过去,同时小鸟依人地偎着祈王爷叫了声:「老鼠!」
祈王爷也想尖叫,习惯性搂住投怀送抱的人的腰,眼巴巴地看着天青色的瓷器散落在地面,一如雨打风吹后单薄而凌碎的花瓣,一如他此刻的心。后悔啊后悔,为什么要泡那劳么子的最后一盏茶。如果不泡茶早收起来,就不至受这无妄之灾。
过于心痛下,忘了柳公子主动投怀送抱正是压倒他的好时机。柳残梦靠在祈怀中,被他伸手搂腰抱了个满怀。盈满鼻端的,尽是祈世子的气息。在红粉阵仗里沾满了的脂粉腻香外,别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闻到时有点心跳加速,一股热流往小腹集去,身子发热的同时,手渐渐有点冰凉。
他不大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从他清醒以来从不曾体会过的,只是依稀觉得,这是很让他愉快的感觉。头倚在祈世子肩侧,侧眼望过去,是他黑而密的睫毛侧影和线条清晰的轮廓。挺直的鼻梁下,光滑的唇带着红润的色泽。与正面看到时的轻薄不同,侧面的弧度柔软而丰满,棱角分明,他不由产生一种在那唇瓣上咬一口,会是惊雁阁里入口即化的燕窝溜鸭条呢,还是柔软又坚韧耐嚼的小牛腰子?
这样的想象会不会太过疯狂?柳残梦闭上眼,忆起之前数次,他与他唇舌交缠的场景。一开始是震惊,慢慢地被迷惑了,连凤五的离去都忘了。
想到凤五,他又回过神来。被祈世子气息萦绕而陷入迷离妄念的神智也回来了。见祈世子还是呆呆看着地上的碎片,便直起身,神色冷淡:「夜了,王爷请安歇。」
「咦?」祈世子好不容易从打击中复原过来,闻言又是一重打击:「你要去哪里?」
「王爷不是给我安排了屋子么。」柳残梦哼了声,转身离去。
「哎哎,这……」偷鸡不成蚀把米,茶具也没了,人也走了。郁闷到极点的祈王爷推门怒吼:「人呢?都给本王死来!王府什么时候居然出现老鼠了。你们这些尸位素餐只会八卦的家伙,统统扣饷一个月!」
「王……王爷,那不是老鼠。」听到扣饷一个月,终于有人发出微弱的辩白声:「那是……王妃以前送给王爷的灰毛貂。」
「啊?」祈王爷怒火中途夭折。想了想,好象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祈王爷从来没有养动物的兴趣,直接扔着不管,早忘了有这回事。想到这,他冷哼了声:「居然还活着。」
是啊……王爷不想养,又没说许不许它死,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很为难的。养肥了王爷会嫌浪费粮食不高兴,养瘦了也难说王爷会高兴。只好放着随便喂喂,居然也活到现在。真不愧是柳残梦送来的东西,果然命大。
祈世子看着一地破碎狼籍,确定柳残梦刚才下手不曾容情过。再看看活得很鲜灵从残片中探出个灰脑袋又缩回去的灰毛貂,哼,还真不愧是柳残梦送的东西,一样命大。
昨日从暗流带回府的公务不少,处理完都四更了。于是一觉睡到卯时末的祈世子睁开眼,就看到柳残梦坐在自己床上睁眼看着自己,一见自己醒来便拖他下床:「相公你醒了,需要我帮你更衣么?」
祈世子鸡皮一跳,差点以为柳残梦恢复记忆了,下意识伸手推开他,手上附了真气。柳残梦被推得一个跄踉。
呃,看来好象还没恢复。祈世子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被推开数步的柳公子,忙跳下床要扶他,却为时已晚。柳残梦勃然色变,走开几步又回来,伸手拉他:「陪我出门。」
「还出门啊。」祈世子有点苦恼。他留下柳公子是为了想拆吞下腹的。但照这趋势,他几时才能成功吃到人?倒快成照顾人的老妈子了,还有一大堆数不清的烂帐。
甜头不是没有的,但损失更大。这样真的划得来么?祈王爷计量得失,继续苦恼。
「没错,一定要出门。」柳公子说得有点咬牙,一惯只见他笑得神佛一般的皮相,便是失忆后也少见他神色变动。原本渐渐觉得划不来的祈世子精神一振,天秤又向划得来那方倾斜。
「为什么一定要出门?」祈决定先问个清楚,却见柳公子恢复无动于衷的神色,拉扯着他的衣袖:「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