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罔极之出嫁从夫(出书版)(40)
上车时暗流未明真相的下人对王爷王妃深情啧啧称奇,京师百姓怕又要有一段新八卦话题。而深知内情的人,除了向王爷表达自己深刻同情之意外,再做不出其它反应。
刻着祈王府徽记,挂着飞鹰旗的马车在大道上肆无忌惮地奔驰着,京师百姓见是祈王府的车子,纷纷让行,不愿惹这纨裤子弟。祈世子在车里默默回想方才暗流禀报的消息。
消息来自庆国,单于称病已三个多月未上朝了,国事皆由国师和宰相出面。
这十几年来单于位置由盘殷转到达赫班布达父子手上再回到柳残梦手上,变动频繁,柳残梦称病三月,已有谣言传出,说是单于遇害,宰相要推出个傀儡来取代单于之位。由于柳残梦目前尚无子息,一旦驾崩,谁会成为继任人就成为庆国目前最热的话题。
事情会传得这么热,离不开有人推波助澜的结果。凤五将柳残梦送往中原,应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吧。五公子温文尔雅,手段最残。他想一举擒下所有反对的势力,但这其中,又会有多少原本无意造反,只是因为得到机会而被煽动了野心的人?
水至清则无鱼,将所有的潜在危机都一网打尽,只会造成国体大伤人心不稳,或有大乱在即,不可不防。
盘算着将现有的人手分布调动以及相关应对之策,却觉得马车一颠,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嬉闹道:“这不是祈王爷的座驾么?难道前方车里的竟是祈兄不成?”
声音耳熟,一听便知是谁。祈掀起车侧的窗帘探出半个脑袋,遥遥笑道:“这不是蓝兄、孙兄么,少见了。”
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们见到祈王爷,更是开心,也不管这是大街,策马围了过来,嘻笑见礼。南安侯先道:“许久不见,祈兄安好?话说祈兄您大婚居然没邀请我们兄
弟们随喜,可知我们兄 弟心下有多抱怨,皆在猜测到底是哪家闺阁女子,竟能令祈兄一见倾心娶为王妃,从此修心养性再不留连花丛了。”
祈干笑两声:“蓝兄这是哪里的话,不就是近来皇上那里繁事众多,小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敢一人出来独乐乐,哈哈。至于家中那无盐妻,不说也罢。”
“当真无盐?”若在往日,他这般一说,南安侯定要一身酸气地挤兑他。此时却是挤眉弄眼:“祈兄不知近来京中流传的八卦吧?”
“八卦?”祈世子果然一讶,脑内情报电转:“可是逍遥侯家的偏房和西席私奔了?武国公迎了第十八房小妾?张相爷家的妻妾打架抓破相爷的脸……”
他连说了三、四样,南安侯只是摇头,目中同情之色益发浓厚,令祈世子越来越不自在,心道京中还有什么情报,暗流居然不上报与他。
南安侯摇了半天的头,才靠近他,一脸故弄玄虚,小声道:“王爷,其实大家都对您佩服得很,一向只道您风流花心,却不料痴情得很。现在京里大家都在感叹着,当初竟是误解了你。”
痴情?误解?跟姓柳的有关?他又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祈暗下揣测,脸上一片豪爽慷慨之色:“好说,明珠暗投总有拨云放光之时。本王受的误解多了,也不差一、两件。终有一天,大白于天下之时,能有一人知本王苦衷便是三生有幸。”
“是啊,大家都很羡慕王妃呢。王爷为了王妃,宁可抗旨犯上与皇上抢人,视功名利禄为粪土,这等高风亮节痴情不易,怎不教京中少女闻之芳心大动。”
抗旨犯上抢王妃!?要不是在大街上、车厢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破坏泄恨的,祈世子就要先打破七、八块太湖石,踢翻五、六台琉璃桌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开什么玩笑!他会去抢这姓柳的?他瞎了八辈子的狗眼也不会给自己抢来这样一个挣不脱甩不掉扯不开的麻烦。
南安侯一语即出,见祈脸上色彩变幻,阵青阵白,忙安慰他道:“王爷放心,此事大家只是暗下传传,并没有上达天听,定不会妨到皇上对王爷的宠幸……”
其实他这话里的意思,暗指祈是皇上男宠的传言。
这话他到底不敢当着祈的面造次,便含混说着。祈世子根本不知道有这传言,不以为意,柏叶却是知道的。瞄了眼在场的诸位公子,默记于心,回头让暗流另寻晦气去。
他们停车说话有一阵子,车身不再摇晃,柳公子也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闻到祈身上熟悉的气味,在他怀里埋脸蹭了蹭,胳膊紧了紧,确定搂的是祈的腰后,嗯唔了声,又闭眼睡去。
这声音虽小,南安侯他们就在车身外,自然也听到,忍不住努力探目从车窗缝隙往内看:“难道王妃也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