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的碎片(恋罪系列之一)(14)
瑟緁也曾经想确认自己是否像凡尔赛宫里的那些名人,对男色有特殊偏好,然而在尝试过一次并彻底失败之后,他确信自己并没那种喜好。
光是以指尖轻触到男人的肌肤,他就觉得恶心直想弯身呕吐,所以接下来根本不会想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那种恐怖的经验让他光是回想就会浑身起鸡皮疤痞,但当对象换成篁苍昂时,他却只有想将他拥入怀中亲吻牠的冲动。
对瑟緁而言,这份爱恋就像罪恶一般,是他必须永远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
歌舞升平、奢华糜烂的晚宴过后,就是平时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们卸下高高有礼的面具,开始肆任欲望、尽情放纵的时刻。
夏日的夜晚今人觉得有点闷,那伴着银白彩晕投射进半掩窗门间的月光流泻在顶级大理石地砖上。
在月色无法窥及的垂着比利时制帷幕的丝绒大床上,绫缕绸缎裁制成的礼服早已散落一地,床单亦被床上充满激情的两人弄得十分凌乱。
「啊--啊--」
形象尊贵、气质高雅的俄罗斯公主,此刻正扬高下颚忍不住娇吟出声,放荡地扭动丰满白皙的身子。「嗯--再……来,啊--」
床笫之间,俄国公主那张遗传自俄国皇家血统的漂亮脸蛋,因体内一阵阵窜升的快感而露出沉迷的痴态,挺立丰满、嫩白如云的双峰亦随男人撞击着她的节奏而跳动。
纵情享受着男人高超且完美的做爱技巧,双眼氤氲、唇逸娇喘的俄罗斯公主早已忘了自己高贵的身分。
在这里,她只是个狂乱地迎合对方、连自我意识都不复存在的单纯女人。
相对于俄国公主早已意乱情迷、神魂颠倒的痴迷状态,挺直腰,猛力冲撞她的瑟緁,银蓝色的瞳孔里却只有漠然。
冲刺的动作虽激烈强劲,然而热情却从未到达他的眼底。
对瑟緁而言,性欲的宣泄与一般的生理需求并无什么太大差别。
瑟緁认为缺乏情感做爱只是为了满足本能需求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它意义。
然而,不晓得有多少回,当他看着眼前紧紧攀附住他的女人,心底反倒期望身下的人如果能是篁苍昂那该有多好。
他没有一次不幻想躺在他身下呻吟、因他所给予的热情而扭动身躯、以全身感受他欲望的人是篁苍昂。
就连现在,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俄罗斯公主迷醉的神情,而是刚才在拉赫温斯特家的庭园里,篁苍昂那即将达到高潮的撩人姿态。
光是回想那道沙哑且挑逗人的低吟声,就足以让他欲火焚身。
挑起瑟緁的情欲永远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男人,即使他伸手爱抚面前的女人,心底却仍在幻想那是篁苍昂充满弹性的金棕色肌肤。
只有这么做,那种抱着替身的失落感才不至于会令他挥之不去。
从第一次拥抱女人开始,他的心就从未曾放在她们身上。
对他而言,通几年来,未曾间断更换一个又一个床伴,只是为了压抑对真正迷恋之人的冲动罢了。
天天跟在他身边,光是接近他,就足以撩起他无穷欲望的气息是那样令他难以抗拒。
所以生理需求如果没有适时宣泄,他不敢确定自己何时会失去控制,做出事后肯定会万分后悔的傻事来。
说起来,整个情况简直到了讽刺可笑的地步。
他明明就爱篁苍昂爱到入骨,却为了掩人耳目,必须在最爱的人面前与其它人上床。
偶尔,在独自沉思的时候,瑟緁都会忍不住自嘲起来。
看在英伦上流社会绅士淑女的眼中,年轻、多金又相貌堂堂的宋豪公爵想要什么样的对象应该能轻易得到手,毕竟他是集上天所有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所以不论做什么都可一帆风顺,挫败这种事似乎不会降临在他身上。
然而事实却让他想放声狂笑。
持续燃烧了几个钟头的热情总算逐渐冷却,瑟緁连瞟都不瞟已经精疲力尽的俄罗斯公主一眼,径自下床离开客房。
不管是带女人回来过夜,或是一个下午的激情,他总是在激情过后立刻离开床上。
他无法忍受在神智清醒时,目睹先前在自己怀里的温热躯体只是篁苍昂的替身,因为那会让他感到比所能想象的程度更加痛苦万分、空虚。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快步进入右手边以翡翠、琥珀及玛脑作装饰的铜色小门,褪去身上披着的浴袍,浸在侍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查看,因而总保持着一定水温的花岗岩浴池里,迅速洗去残留在身上放纵狂欢过后的痕迹。
惊地发现俄罗斯公主留在他手臂上的一根黑亮长发,瑟緁将之拿起并夹在两指间凝视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