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瘦,犹有攻时(36)

前世今生,记忆如交汇的湖泊融合一体,前生的痛苦与快乐注入心海,从这时候起,我是今生的我,也是前世的我。

前生的悲欢痛苦、所思所想,我都清楚地感受得到。

比如当时天帝用高高在上的傲慢口吻说出近似赏赐的话时,我恨不得朝他脸上打一拳——这是我的恨;比如当西择说他会帮我,让我尽快与转世的归形见面时,我笑了——这是我的感恩……

是的,直至此刻我才明白,转世之后,我能与归形相见,都是因西择的相助,是他化为花鸟市场的店主,让归形吸引我的注意,最后让我购下归形。至于我与归形之后的发展,就是我们之间的造化了。

不管怎样,我们能重逢,并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这时,床角响起了咚咚咚的撞击声,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小龟正伸着爪子挠床板,见到我低头,它傲慢地抬起头瞪我,一副“大爷要吃饭”的模样。

我忍俊不禁,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捧起龟大爷,点了点它的脑袋:“龟小爷,你让我多休息一下行不行?”

龟小爷凶巴巴地张嘴咬我,我赶紧收起手指,抓着它丢进水盆里:“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龟小爷伸长了脖子,瞪着我,好像不服气。

我气哼哼地戳它脑袋,它精明地缩头缩四肢,就剩小尾巴露出来,真是嚣张。

我气笑了,戳戳它小尾巴,然后趁它反击时,开冰箱拿出苹果和小鱼,将苹果切成一小块,和小鱼丢进水里。

看着它慢悠悠地爬去吃食物,我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脑袋,笑道:“真是,德性跟某人一样,欠揍。我给你取名叫‘归小爷’算了。”

“你说谁欠揍?”我身后陡然响起欠揍的声音,“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

我继续逗龟,头也不回地笑:“我什么都没说,某人非要往自己脸上贴标签。”

“南泓亦,”身后的人突然从背后拥住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找打是不是?”

我无奈地戳着那张百看不厌的脸:“归形,你敢说这只龟小爷不像你?跟你龟形时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你儿子。”

归形不服气:“它能跟优雅温柔的我比?”

我捂着肚子笑死了:“你优雅温柔?我怎么没发现,脾气又爆,又像大爷一样要人伺候。”

归形眯着眼睛:“你再说一次试试。”

“不说了,你心知肚明。”我笑着拍开归形的脸,“快去洗漱去,你今天还要工作。”

归形不满地撇撇嘴,将自己脸蛋伸到我面前:“我生气了,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什么表示?我不知道啊。”我装傻道。

归形突然压住我的头,吻上我的唇,我一愣,反应过来,回抱着他轻轻回吻。

突然,他咬了我一下,疼得我松开了他。

“给你的惩罚,记着我是你老公,要伺候我知道不?”

我摸了摸被咬疼的下唇,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们又没结婚,算什么老公。”

“谁说没结婚,我们前生……”

“那是前生,现在我们只是同居关系。”我打断他。

他张了张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哼”了一声,转头走向洗手间:“我去工作了。”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自从与他重遇后,我们便同居了,至今已经有三个月。

归形的模样与前生没有差别,还留着一头飘逸的卷发,由于身高的优势,现在找了一份模特的工作,养家糊口。我依然还是全职画家,每天目送他离开家,再守着他回来,成了习惯。

只是,幸福来得太快,我很担心这只是过眼云烟,害怕归形出了这个家,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很不安,我总担心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归形能否适应这个社会,对现代社会不熟悉的归形会不会受欺负,然而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归形作为神明转世,他的能力远比凡人出众,不但适应能力强,且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职场各种关系。

我开始害怕,归形不需要我了。他在职场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比我出色,有的人比我长得好,他会不会受到蛊惑,心向他人。

毕竟我们的爱只是前生,因为彼此丧失了记忆,前生的感情都淡了,即使找回了记忆,那感情也陌生得很,所以转世后的情感,说实话,还处于培养的阶段,远达不到前生那般刻骨铭心。

我养龟,是因为害怕寂寞,我提出我们还是同居关系,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重逢后,不论我怎么暗示,归形都没提出要与我领证,我们的关系真的如我所说,就是同居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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