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瘦,犹有攻时(26)
“南泓亦,记着我的名字,我叫归形,是你的爱人,听到没有!”
“听到,归形,我的恋人……”
我勉强一笑,抚摸他的手逐渐滑落,黑暗彻底剥夺了我的意识。
嘀嗒,有什么液体滑落我的脸颊。
归形,是你落泪了么?
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不知对着大海发了几次呆,自从与归形告别后,我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归形被他大哥带走的身影。
归形身体恢复了么,他现在好么,当时突然离别,他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他想说的是什么呢?
种种疑问,因为他的离去,永远都没有了解答。
我再也画不出一幅能入眼的画的,没了归形的画,就没有了□□与灵性,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村民恢复了原样,曾经因为归形的到来而对我有点好感的他们,也变回了从前的刻薄与无礼。我已不再理会,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归形能让我的世界发出一点光亮,其他人?我无所谓了,不能理解我的人,何苦强求人家理解。
“泓亦,你别再这里呆站了,风很大。”张大夫走过来,陪着我,他是唯一肯跟我这个疯子说话的了,也是,毕竟我小时候很喜欢他家的中药味,总往他家跑,一来二去都熟了,我们也成了好朋友,也就是由于这段友谊保护我,我才能在这里立足。
“我还想再看一会海。”我苦涩地揪紧单薄的衣衫,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片广阔,风平浪静,曾经我多么地厌恶夺去我亲人生命的大海,是归形的出现,让我发现了大海的美丽,我已不恨,甚至想去亲近它,然后将归形带回来。
可笑吧,当初放手的是我,现在恋恋不舍的也是我。
“你究竟怎么了,这一年来,你总是会来看海,你不是最讨厌海么?”张大夫关切地问。
“我讨厌它,也感谢它孕育了我最爱的人。”我笑着说,“你不懂。”
“我真是不懂,唉,那你爱的人呢,他在哪里?”张大夫道。
我一阵恍惚:“他在海里。”
张大夫大概以为我说的是爹娘,拍了拍我肩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回忆也没有用,始终要向前看的,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我突然激动地道,“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张大夫愕然:“你……唉,人都离开了,还怎么回来?又不是走丢了还可以找回来。”
我怔忪:“找回来?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在海里,或许我能找回来。
张大夫大概以为我是疯了,拍了拍我肩头,不再说话,他回去了,我还在。
我望着波浪翻滚不休的大海,褪去了鞋袜,趟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漫过脚面,我打了一个寒噤,咬咬牙,继续前行,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海,海水的冰冷与咸腥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闭上眼,漫无目的地前进,归形就在海里,这是他的家,我不该害怕,他的爱包围着我,他守护着四海,也守护着我们的家园,他不会让我受到伤害。
海水越漫越高,漫到我腰部,漫到我脖颈,漫过我的头。
我沉入海中,呼唤着归形的名字。
归形,我想见你,只想再见你一面,看你过得好不好。
归形、归形……
我睁大双眼,望着黑得看不见边的大海,意想之中的人没有到来,我上去换了口气,又沉下去,还是没有人。
我心如死灰,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海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道白光乍然闪烁,刺得我闭上了眼,等我回过神时,我发现我已回到了海面。
“你找死啊?跑到海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震惊着、愕然着抬起头,望着一年未见的脸,惊喜地抱住他。
“归形,真的是你!”
归形烦躁地挠了挠发:“烦死了,你一天到晚对着海和小庙叽叽喳喳,吵得我不能安宁,逼得我只能快点把伤养好,来堵住你的嘴了。”
“怎么堵……”
吻,毫无征兆地落在我唇上,我愕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英俊的脸庞,温热的呼吸,这都是真实的,他就在我面前,在抱着我,吻着我。他的吻带着掠夺性和攻击性,毫不客气地撬开我的唇,进攻我唇内每一寸土地,彼此的津液互换,呼吸相闻,我深深地沉醉在他的吻里,不可自拔。
呼吸越来越重,我张开口刚想呼吸,忽然被归形拦腰抱起,他炽热的吻落在我的脖颈:“泓亦,我不想等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归形说我都知道。有些情感不需要我们用海誓山盟去诉说,彼此都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