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瞳(56)
瞬间的刺痛之后就是微醺的麻痒,宿雾跌倒在了魏漫的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宿雾看到了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她有着和之间相似的眉目,痴痴喜欢着幽冷俊美的神官,却被神官选为制作脸蛊的祭品。她带着对神官的爱和怨恨,变成了人头巨蛛的脸蛊,守护着这通往幽冥的的暗道。
宿雾的心中是满满的震惊,那个神官,那个男人和雅原的长相一模一样!
黑暗如同月夜潮水困住了宿雾。
在许久之前,在时光的缝隙里,我们也许会发现似曾相识的陌生人。
所有的初见都是久别重逢。
命运锁链
天井的最下方,四壁和地面都铺着一种透明的胶质物,宛如怪物的胃袋。雅原看着天井墙壁上越来越淡的人影,心中艰涩,他找不到他的宿雾。
命运正在脱轨,许多事情已经失控。他煞费心机,暂时斩断身上缠绕的因果,却还是无法阻止宿雾已经注定的宿命。
雅原闭了闭眼,鸟儿翎羽般的睫毛微颤。半年以来,他每一次做梦都会梦到宿雾死去。城市一角的地底,黑色旋涡扩展开来,将宿雾扯入了地底。
这样的锥心之痛,他一次次承受。每次凝视着宿雾在日光下微笑,他的心中是深深的疼痛。他想留这样的微笑,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雅原令自己在美国的研究所抓紧开发和虚粒子有关的探测器以及攻击性武器。紧接着他飞赴香港拜访了当地隐居的地师,也飞往东南亚约见了数名赫赫有名的降头师。他找到了数个办法。
三个月前,雅原对宿雾说他要出差,去了整整七天。那七天里,他待在泰国降头师的昆猜的家中,被密密麻麻的盅蚕覆盖,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盅蚕们织成了巨大的茧,将他包裹住,只是为了斩断他身上的命运锁链。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锁链,强行将拉扯着靠近注定的宿命。
昆猜大师说,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用盅蚕暂时斩掉命运锁链。薛家疯狂的血脉令雅原拥有了这样的机会雅原看着冷硬的墙壁,原本深幽如井(好像是吧,图片不清晰)的黑瞳渐渐染上了疯狂的颜色。雾气从他眼底深处弥漫开来,雾气缭绕的银白色双瞳盯向了墙壁深处,他看到了另一条路。
那条路曲折古老,被人防工程所掩盖。录得尽头是巨大的洞穴,成百上千的骨骸,以及…棺盖移开寸许的黑棺!
雅原看到宿雾正缓慢而僵硬地走在这条曲折的古道上,她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虚无处。她的脖子和脸的交界处有着奇怪的血痕。、雅原戴着手套的手指插入了墙壁,看似牢固的墙壁居然在雅苑的指尖扭动了起来。
阴冷如极地的寒风从墙壁后吹了出来。
墙壁的后面,梅溪和瓦剌大师仿佛塑像一般靠着墙站着,而魏漫倒在地上,有手青黑,一条黑线没入手肘。
雅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蹲下身,将身上带着的解毒血清刺入了魏漫的手臂。他匆匆跑向黑雾缭绕的古道,没有留意到瓦剌大师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雅原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之中。瓦剌大师睁开双眼,神色冷漠的蹲下,他发现昏迷的魏漫手臂上的黑线已经停止前进。很显然,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为魏漫注射的东西有克制蛊毒的作用。
瓦剌大师想了想,从他的衣袖里飞出了一只拇指指甲大小的蚊子,漆黑的蚊子的身上没有一丝花纹,仿佛随时可以融化在黑暗里。瓦剌大师对着蚊子低喃,然后目送蚊子飞进了浓雾缭绕的古道里。
他听到了身后低低的惊(这个字看不清,只看到好像是口字旁的一个字)声,梅溪正戒备地看着他,“你……”
瓦剌的嘴角是神秘的微笑,“孕育蛊童子的感觉怎么样?梅溪,你在静美山庄发生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
梅溪惊惧地看着瓦剌大师,“什……什么蛊童子?”
瓦剌大师盯着梅溪,“你不知道什么是蛊童子?你被家明埋在土坑里,然后被蛊虫附着在你子宫的胚胎里,你怀着的胎儿就是蛊童子。”
梅溪在发抖,她的声音尖刺,“你胡说!”、瓦剌大师邪恶的轻笑,“血的味道你应该还记得吧?蛊童子如果没有足够的血食是不会顺利出生的,你活着,这说明在蛊童子出生前,你已经满足了它对血的渴望,那个在静美山庄吊死的同学是你杀死的吧?”
梅溪想起了那个失忆连连的夜晚,想起了她不见了的宝宝,她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绿意,仿佛深夜荒坟上摇曳的鬼火。
她抓住了瓦剌大师的手臂,“我的宝宝是不是你偷走的?”
瓦剌大师平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梅溪,“你的资质和运气也不错,居然能够生下蛊童子却不死,如果你能经受住我的三个考验,我会收你为弟子。那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你的宝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