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13)
大老爷讪讪的,也觉着这话说重了。只道歉的话又放不下架子,想了想道:“冬阳嫁入易家,我当时是安排吴管家上下打点的,吴管家你也知道,平时仗着有我撑腰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那时情况危急,吴管家把人迎了回来又把婚事操作整齐我就没多问过。只后来,”见余氏看过来的视线带着疑惑,咬咬牙道:“我听说冬阳并不愿意嫁入易家,是吴管家以易家的名头向当地衙门施压,又有冬阳大伯暗谋他家产作内应,一族人逼的冬阳上的花轿。”
余氏脸色发白,忙问:“你确定这事?”
大老爷悻悻道:“我是有听到这个传言,不过你也知道那时的情形,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核实?”
余氏脸色越发白,不过这下是气的。“老爷——!没有心思去核实那你也该派个信得过的去问问!如果冬阳不愿意,虽有冬阳大伯作主,可吴管家通知衙门施压,那——”那说出去就是他们易家仗势欺人,强娶民男!
大老爷神情尴尬道:“那时候二弟催的紧,我…”
不说易二爷余氏还没那么大气性,一说起便想起过往种种,当下气的抢白道:“二弟二弟!都是你那个好二弟!你还有脸提?!你有眼无珠错把米粒当明珠,事事顺着他敬着他,可他呢?你的好二弟可曾记得你的好?恩将仇报把卿儿害的多惨?害得这一家子有多惨?!”明里说逃开争储逼云卿娶男妻,暗里却暗渡陈仓投了二王爷,二王爷事败逼宫皇上一怒永世囚禁宗人府,跟着二王爷身后的一干官员全数吃挂落!如果易二爷行得正坐得直安安份份做自己的官,哪会惹来这等滔天大祸?!
大老爷想要辩白,只是张了张嘴易二爷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没立场给其找理由。
余氏冷哼:“怎么?不自欺欺人了?”
大老爷黯然,余氏瞥他眼。良久,问:“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老太爷知道么?”
“听到这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打压了,哪还敢让其在外流传?”
“我看你是不敢被老太爷知道吧?”这事一捅出去,生平嫉恶如仇的老太爷恐怕会第一时间抄家法打他一顿。
余氏的话羞的大老爷一脸通红。
半晌,余氏问:“…这事卿儿也不知道吧?”
“恐怕不知道。”
“…作孽呀…”有门手艺可自温保的大好男儿却被逼为妻,受尽嘲讽鄙视唾弃,足足五年。而且还是被亲大伯亲族人逼的,其中辛酸能有几人道?都是为人子女当父母的,这事要被冬阳双亲知道了,该是何等伤心悲吟?
知道事情真相,余氏一夜没合过眼。等好不容易眯了下眼再醒时,被记挂在心里的两人已经趁夜上山了。
9入深山打猎 冬阳箭术
借着模糊的光线两人摸上山,冬阳背着弓箭,易云卿背着简便的行囊紧紧跟在后面。经过三四次的上山经历,比之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易云卿已经能勉强跟上冬阳的脚步。
冬阳瞥眼身后的身影,紧紧背上的弓箭一言不发在前面开道。因为要入深山不比平日在边缘转悠,无人迹不说还树枝繁茂无路可走,要想成功钻进大山只得手带砍刀一步一砍。
入到深山,易云卿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打猎,也才真正体会到冬阳打猎功夫的高深。一根折断的树枝,一片啃咬的树叶,一个模糊的足印,甚至一堆已经干了的粪便,他都能说出一二甚至猜个□不离十。就是凭着这手功夫,他们躲过了熊瞎子的洞穴区域,数次绕过老虎、野豹跟狼,看似随意采的草物捏碎了往身上抹便能掩盖气息还能让毒虫毒蛇主动避开。
午间两人没有生火,就着干净的泉水吃了干粮。
易云卿欺文的抹了抹嘴问:“你到底要打什么猎物?”他们走了一上午却什么都没打,不是没猎物,相反,猎物很丰足。可冬阳却丝毫没有停足下手的意思。
冬阳喝完水,丢开竹桶。“我要猎野雄鹿。”
易云卿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猎野雄鹿?野猪獐子不行?”
“野猪太重,獐子太小。我要猎野雄鹿不是为鹿肉,是为它头上的角。”见易云卿一惊,继续道:“深山里珍贵的莫不过于药材,只是药材有名贵的却可遇不可求;尔后便是虎豹等猛兽皮毛,莫说我现在没趁手工具不能猎,最算有猎户也不能主动猎取。算来算去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猎野雄鹿,野雄鹿头上鹿角用制药手法收拾,就是名贵的中药材,鹿茸。只要成功猎上一头,取其角,过冬的房子就有着落了。”
易云卿喉咙干涩,心内闪过一丝羞愧。
见易云卿不再问,冬阳也不再说,若为收拾便再次往深山里钻去。翻到一个小山头,冬阳示意易云卿噤声小心跟上,小心翼翼摸上山头躲在树丛中,从两人的视线中看去,刚好可见一只小幼鹿在那溪水边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