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照这才知道，老国王居然早就留意到他们一行人。

从他们出现在崎国开始，精明的老国王就开始暗暗观察，自然也发现了他那失踪的儿子居然也在队伍中。

老国王很沉得住气，似乎早就料到这行人终究会来白国，华夙中的是白国的巫术，国王自然知道双胞胎果照中有一个是华夙。

果照这个时候是真的惊讶了。

这个国王好个深藏不漏，他一直知道众人的身份，那么当初他们进宫被国王召见侍寝……

似乎察觉到果照的情绪不稳，国王笑着看了一眼果照，神情不言而喻。

果照面无表情地回看过去，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华夙和国王的交谈很快告一段落，国王微微转头，望向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云素。

“你给了我一个惊喜，我的儿子。”国王缓缓地道，他慈爱地看着云素，嘴角的笑容甚是欣慰，“琴康夫人，神圣巨龙，还有高塔塔主……虽然不见得比你的姐姐聪明，但懂得利用你所能用，这是个君王最起码该拥有的能力。”

“当然，你还不够成熟，有这些人帮助你，你应该更早地结束这场可笑地谋反，宫廷之外的士兵不用死那么多，云迅手下的宫廷侍卫的牺牲本也是不必要的。如果能再完美一点，你可以趁机收复武将和贵族的心，你可以趁机煽动文臣站在你这边，因为你后面有我。”国王顿了一下，说了这么多话，他似乎感觉有些疲惫，低头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国王慈爱的看着云素，“那么，我的孩子，该是我实践诺言的时候了，几天之后，我会宣布，立你为太子，两年之内，不管我死了没，我都会退位，让你坐上这个位置。”

此时在场的有高塔塔主，有崎国的护国神兽，如此重量级的两人在场，国王说了这番话，显然是打定主意让云素继承白国了。

华夙和神圣巨龙同一时刻默契地转头——望天。

果照见状，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明显地装作没听到，不太好吧。

同一时刻，云素很干脆地拒绝了国王，理由很简单，皇太子未死。

“我可以废了他。”国王耐心地道。

云素微笑：“为什么要废呢，老实说我对王位没有任何兴趣。”云素说着，对皇帝鞠躬行了个大礼，“尊贵的陛下，我亲爱的父亲，谢谢你这次的磨砺，让我知道掌握力量的感觉有多美妙。”

国王的脸色不太好，但他依旧在保持着微笑，他缓缓地起身，他知道云素还有话要说，于是，他礼貌地和华夙神圣巨龙微笑了一下，于是，华夙和神圣巨龙带着大家走了出去，顺道还关起了书房的门。

三人一龙站在外头安静地等着，谁也没有开口。

白国的国王就算不顾念父子之情，有华夙和神圣巨龙在外头守着，白国国王也不会蠢到这种时候动手。

果照被华夙牵着手，双眼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书房的隔音效果一般，片刻之后，果照动动耳朵，听见里头传来了争执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云素大声说话，听见他在愤怒地怒吼：“没错，是我故意放了皇太子！你早就猜出华夙的身份，自然也早料到我对王位没有兴趣，你让我去和皇太子相斗，不就想告诉那些有野心的皇子，在皇太子之后，就剩下我是他们的敌人。你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培养你的继承人，同时让自己安稳地继续坐这个皇位！但是，别忘了，皇太子的安全离开，会让别的皇子蠢蠢欲动。你已经六十八岁了，你老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些文臣没有反抗，那些武将为什么有部分为皇太子效命，那些贵族为什么不吭一声？因为你已经——老了！”

“啪！”

书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再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你最让我不可原谅的就是，眼看着姐姐死。”云素道，“没错，皇太子更该死，所以我才放了他，你放心，他会回来的。终有一天，你们这些人都要给姐姐陪葬！”

“吱嘎”一声，书房门被打开，云素走了出来。

果照转头看他，见他左脸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云素见大家都在看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反手将书房的门关上，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刹那，果照见到书房内的国王正扶额艰难地坐下，他的脸色灰白，那一瞬间，果照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

“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云素走到大家面前道，“抱歉，好像有些失态了，你们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什么？”无昼懵懂地问道。

云素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弹了无昼的额头一下，无昼佯装痛呼一声，跑到了果照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