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22)
管家转身离开,着手准备。
不到一天的功夫,红色的喜字贴满风府每一个角落。
不知请的人会问一句,府里谁要成亲了?
知道的侍女会回答一句,似乎是忽然冒出来的少爷。
是哪一家的姑娘?
啊……如果我没说错,少爷是打算嫁人吧。
不会吧?那风府怎么办?难道给二夫人的孩子继承?
谁知道?不过听说少爷并不是老爷的亲生孩子……而这风府的一切本来就是少爷的,不过,少爷认了老爷做爹,所以,他才是老爷吧。
哦。不过,话说回来风府会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不过,最近好奇怪,外面的人不让我们出去……是不是少爷惹了什么人?
喂喂喂,你别瞎说,害我怪害怕的……
你怕什么?没看到这红色的喜字?人家都能在这时候成亲,能发生什么事儿?
那你知道少爷嫁给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
……………………
在纷乱的言语猜测中,一天很快便过去,风府里显得更为喜气。
鲜花,红色的纱布挂满了整个风府。
到了第二天,婚礼已准备好。
这一天,司晨当着侍女错愕的表情下洗去了脸上的粉妆。
冶艳的面容褪去,换上的是一张平凡,说不上难看,却也不漂亮的没什么特色的普通面容。
一切都可以造假,可若是到了成亲的时候还造假,那就……太可笑了……
微微一笑,坐到菱花镜前的椅上,拿起眉笔轻轻画上。
抹上胭脂,在食指的指甲上涂上墨色的蔻丹,再穿上一袭艳红色的新娘衣,最后以着墨色的缎带束上了腰。
回头,看向依旧错愕的侍女,微笑道:“可以给我梳发吗?”
侍女依旧是愣愣的,当听到司晨的话,下意识地拿起木梳,可对着那一头墨发却无从下手。
司晨说:“那是易容,没什么好惊吓的。江湖里……有很多人都用。”
侍女“嗯”了一声,挠了挠头,道:“只是觉得……那张脸更漂亮。”
“……你是在夸奖我的易容手艺好,还是在说我这张脸忒难看?”
侍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心口那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同时也平静了下来。
轻执起青丝,慢慢地梳理,她说:“少爷着着衣裳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新娘装,因为,太过朴素。不过,穿在少爷身上很漂亮。”
“……谢谢。”
侍女笑笑,更用心地梳理着司晨的发。
侍女说,司晨有一头漂亮的发,让它自然飘下,更美。
最终,司晨散开一头墨色的发,去了礼堂。
彼端。
怀王走出客栈寻思了半天,最终向江南的方向行驶而去。
沿路赏赏风景,无聊了便诗词作画,偶尔去一下花房打发打发时间,半个月后,收到了穆宁的飞鸽传书。
书上,夏唯县确实有一个风府,而且还是江南首富,而风家有一位少爷,名绮。
怀王看着,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的欢乐。
命下人准备笔墨烟台。
小厮墨好了墨,怀王手执毛笔,蘸上笔墨,便在素白的纸上要求穆宁进去审问风家老爷。
威逼利诱恐吓,均用上,也要让他说出事实。
当穆宁收到书信,便去风家见了风老爷,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便道出了事实。
穆宁把所言又飞鸽传至于怀王。
怀王见了,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蘸上笔墨,写上让穆宁调配地方官府,让侍卫严严看守住风府,只许人入,不允人出。
就是一只蚂蚁也不成。
于是,风府被团团包围了。
怀王一行人加快速度赶向夏唯县。
行走的路途间,他忽然接到穆宁的飞鸽,他说,风府里很诡异,这个时候竟然招人准备喜装。
怀王蹙起眉头,不用多想,便知那是为了什么……
独自一人乘上千里马,快马加鞭地去了夏唯县。
当他两天后赶到夏唯县时,四处一片的漆黑,是夜,无月的夜。
风,感觉微微地凉。
走向地方官府,拿出令牌众人便跪了下来。
知府带领着怀王去了风府,他不懂的是,只为了捉拿一个犯人,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即使心里有着些微的抱怨,知府依旧领着一匹人马去了风府门外。
橙色的火把把夜晚照亮若白昼。
一个侍卫手拎着用杉木吊着的火炉靠近怀王的身侧,就怕冻到了他。
怀王大步跨向前,推开了朱色的门。
自院外,怀王能从那一扇开启的门中看到厅里的场景。
院外,怀王冷眼看着,院内,司晨披着一袭新妆。
那个人,那个着着艳红色的衣裳,着着不像是新妆的新妆的男人与躺在长椅上的男人以红色纱布相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