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34)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放轻,也没有刻意放大,但听在场人士的耳朵里,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不就是【其实当初意图谋杀萧正的人不是左季从,而是左志云】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左志云反正很惊讶的样子,他强调:“一派胡言!”
萧正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左季从:“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最了解我。青梅尚且不及。一个盟主之位,一个我最不在意的盟主之位,竟能令你我反目,简直可笑。”说完他笑了一声,表示自己说的话确实很可笑。
左季从抿唇不语。他的脸色从见到萧正的那刻起,便一直惨白着。
萧正握着手里的断剑,向前逼近一步:“告诉我,是谁杀了青梅。”
左季从摇头,痛苦地皱起眉头:“你不要再逼我了。杀了我吧,我来赎罪。”
萧正反手握住剑柄,把断剑cha入他的左肩,鲜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来,瞬间打湿了左季从的衣襟。他的脸色更苍白了,却不肯后退。萧正红着眼,低吼:“告诉我!是谁杀了青梅!”
左季从说:“师兄,当年我愧对你与嫂嫂。这些年来,我寝食难安,日夜祈盼,只愿你能从我梦中走到我面前来。如今我愿已了,死不足惜。可你还有师弟,还有明修。”他浑不在意自己被捅了一剑,低声说:“明修还小,你要抚养他长大成人,他还要娶妻生子……过去的十五年我无法弥补,便让我在阴曹地府永世受过,不得超生。”
他看着萧正的眼睛:“我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不走往生路。”
萧正从暴怒的状态中稳定下来,他强行用断剑刺穿左季从的肩膀,在他耳边传音:“我亦换了长生锁,如今站在左志云身旁的,他姓左,不姓萧。”他看着对方因痛苦而布满汗珠的苍白的脸,心中异样难平。他兀地抽出断剑,没有理会迸溅到自己身上的血迹,也不想扶起跪倒在地的左季从,只说:“且看着吧,还会有什么新的曲目。”
李叔一字一句的把原话复述给方容,听到这一句,两人一起望向了左志云。
方容之前对那位背刀的少年没有多大印象,此刻认真看他,也不能看清他的全貌。萧正和左季从的对话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假如听到了比较重要的部分,现在早该行三十六计里的最上策,怎么还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楚文方此时带着一个叫狗蛋的少年走到了方容的面前。
再看狗蛋,方容越看越觉得和萧正越像。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贼像。
路远行又在叫嚣:“萧盟主为江湖贡献良多,如今左盟主竟连一个公道都不愿给吗!”
左志云握拳:“萧盟主的确——”
“不提偌大江湖,在座各位,有哪位没有承过萧盟主的恩惠?”右派中有人出声道:“习武之人,最重情义二字,萧盟主白受冤屈十数年,若左盟主不立刻给个交代,我第一个不服!”
附和声络绎不绝。
方容看见萧正眼眶含泪,猜到他现在的心情,也很感慨。毕竟现在为他鸣不平的,除了安排的人手,还有许多旁人。
萧正当年或许真的是个很受爱戴的人,所以被推选为盟主,直至消失匿迹十五年后的今日,还依然被深信不疑。
左季从捂着伤口,他低声咳嗽着,试图站起来。
尹千英开口道:“左志云,必须死。”
左志云的声音倏地拔高:“萧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朝归来,实属整个武林之喜,为何却唯独针对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尹千英说:“是非对错,你最清楚。师兄如今孑然一身,也不全然在乎什么名声,只有你,必须付出代价。”
武和安忽然说:“尹教主,本官受奉朝廷治新平之安,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在这新平,恐怕还要守新平的规矩。”
尹千英的目光转向武和安:“武大人?”
武和安说:“若你认定左盟主有罪,他罪名几何?”
尹千英先是看了一眼方容,然后说:“话已至此,武大人,尹某不禁想问,当初师兄家破人亡之际,新平的规矩,又在哪里?”他露出一个寡淡的笑来,即便只是一抹冷笑,也仿佛令天地失色。
却只昙花一现而已。
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他又道:“武大人耳聪目明,左志云的罪名几何,想必了然于胸。”
武和安沉下脸。
左志云把矛头对准了尹千英:“怎么,尹教主的意思是,江湖的事情,不需要朝廷干涉?难道尹教主为了一点口舌之争,便要与朝廷作对不成,你置武林各路豪杰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