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40)
白宣起初是不肯的,但迫于成景廷的“高度压迫”气场,只得灰溜溜走在前面。
一出电梯,还隔着半个走廊,白宣朝后看一眼,成景廷正推着行李车往这边跟着一块儿走,于是便抬腿就跑,冲到刃唯房间门口,拿房卡一刷,推门而入。
这到底什么情况,完全不按照原计划进行!
在房间门大敞开之后,透过浴室里发绿发蓝的酒吧色调灯光,白宣看见刃唯正跪在床上抱着齐流的头。
“刃唯!”
刃唯那句“不怕”都还没说出口,白宣又一声喊:“你那未来男朋友跟着我上来了,我先跑过来的……”
“啊?”刃唯懵懵地放开齐流,“他在你身后。”
白宣一回头,看见成景廷正如一座“山”般挡在他身后——发丝不乱、衣领整齐、额角不流汗,乃至眼神都不带半丝慌乱,大气不喘,完全像闲庭信步而来的。
可他分明,没有听见半点脚步声。
白宣一阵寒颤,镇定道:“我,我先进来。”
“先生,行李已送到。”成景廷说完,把行李车推进入门处。
偏夜店风的房间内灯光照得成景廷一张脸晦暗不明,神态略为阴郁,竟显出一种别样的颓丧感。他侧过脸,蓝调的光顺脖颈倾泻而下,宛如生于深海。
太好看了。
“谢,谢谢……”刃唯又说不出话了,他一时间忘记招呼两位呆滞的朋友,下床光着脚走到玄关处,“你值夜班吗?”
“嗯,晚安。”
成景廷说完,抬手要退出房内关门,不料手腕被刃唯猛地抓住。后者抬起头看他,眼下一圈肌肤被灯光照得发白。
刃唯看他逆着光站,朦胧中有些不真切感。
他动动嘴,心中莫名的愧疚汹涌澎湃,迟疑几秒也最终化了一句:“你也晚安。”
成景廷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几秒。
然后,成景廷微微埋头,退出了房间内,关上门。
“你这情人真体贴啊……”白宣等成景廷走了才敢说话,“后悔了?看你那样子。”
他是个脾气硬的,偶尔犯傻,但刃唯倒是“假天真”派。白宣将抱枕扔给床上坐着发愣的齐流,“发什么傻呢。”
齐流回过神来,说:“白宣,我刚刚是真的看你一个人开的门,一眨眼,成景廷就在你身后了。”
白宣摸摸下巴,“对啊,我当时跑那么急,按理说,他是不可能那么快出现在我身后的。”
“小下流给你讲冷笑话呢,别理他。”
刃唯毫不在意地说完,去看白宣带来的行李,“就让你过来找我玩玩,你这带的什么东西?还麻烦了他亲自跑一趟。”
“哎呀,这不是想着装也要装得像点儿吗?”白宣说。
“行了,小下流怕天黑,我们先出去吃点儿东西,没劲。”刃唯站起身打个哈欠。
他转身脱掉上衣,准备换一件羊绒毛衣。
虽说男人之间不必忌讳,但刃唯还是对隐私比较注重,捋衣服时动作轻轻地,正要将套头的地方扯出来,却发现怎么也脱不下来……
刃唯被捂在卫衣面料里闷声闷气地说:“白宣,帮我扯一下,我头那儿出不来了!”
白宣过来就使劲扒他套头的卫衣,两人忙活出一身汗也脱不下来,黏糊着快滚到地上去,齐流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幽幽道:“唯唯,你去更衣室折腾。”
刃唯看他不帮自己忙还在那儿指手画脚的,气得叫一声又冲进更衣室,甩上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刃唯以裸露的背脊抵在镜子上,双腿跪在地毯上,卯足了劲儿脱衣服。
这一扯根本没用多少力气,衣服却一下就脱掉了。
拿着这件衣服发了会儿呆,刃唯也没闹明白刚刚怎么就没脱下来。
换好毛衣出了更衣室,刃唯热得满身汗。他将袖口捋起挽了几圈,正要去拿玻璃桌上的车钥匙,齐流伸手,一下扣住他的手腕,语气怪怪的:“唯唯,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手长成你这样的,又白又细腻,大小刚刚好,怎么捏都软。是不是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
“你说什么呢,傻逼。”刃唯抽回手,拍他脸,“你被这酒店吓糊涂了?”
齐流认真问他:“你真的还要在这儿住吗?”
因为家里是传统酒店业,刃唯从十八周岁开始就做试睡师,什么酒店他没见识过?为什么就偏偏要呆在这么个地方,追人也不是缠着追的啊……除非撞邪了。
“我觉得住着挺好,一个月也不贵。”刃唯说。
白宣第一次来,倒是有点儿兴趣,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踩踩地,“多少钱?”
三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刃唯心里算了算,说:“一个月五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