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半缘(6)
沈雷哑然失笑,明明已经成年还是这般孩子气,笑道:“我身为将领理当给下面的将士做个表率,何况你也约了玉琼楼的柳姑娘吧。”说到这位柳姑娘,沈雷眼睛里多了几分暗淡,这位柳姑娘对白霁昀来说是不同的,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在白霁昀的身边足三个月,但是这柳云嫣却成为一个特例,她跟着白霁昀怕有三个年头了吧,白霁昀始终对她疼爱有加。白霁昀也曾放话说若她不是青楼女子早将她娶回家门了……自己又在奢求什么?他该庆幸的是,虽然自己和白霁昀发生关系已一年有余,但是目前来说白霁昀并没有厌恶自己之意,只是他很怕……很怕这一天的来临……沈雷苦笑着看着白霁昀,这个少年哪里知道本不知害怕为何物的自己因他而无时无刻不处于恐惧之中,只怕这个少年永远也不会懂……白霁昀确实不懂,他看沈雷的眼亦变得厖杂起来,见沈雷就要离开,不自禁地开口叫住他:“沈雷哥……”
沈雷回头询问地看着他,他则对沈雷灿烂一笑,不正经地说:“小心别让我的东西流出来。”
沈雷顿时面红耳赤,平息下来的心境又乱了起来,注意不到白霁昀神色中的紊乱,便慌张离去了。
注视着沈雷拔萃的身躯隐于夜色之中,白霁昀沈闷地叹了一声,明知道是白问,他始终还是想问一声,可是最终还是无法开口……7
他呆滞了许久,直到白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道:“少主,主公已经在后门等候多时了。”
白霁昀点点头,跟在白成的后面,自后门走出,那里停了一辆相当简朴的马车,一看便知是掩人耳目用的,他没有多说便上了马车,而白竑早已坐于马车之内。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而接下来的只是沉默与马车的摇摆。
路途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冗长,白霁昀感觉自己都要睡过去了才到达目的地,听到白成一句“主公,少主,到了”,他强制驱赶了瞌睡虫,振作起来。正如沈雷所说,晚上他确实约了人,但并不是柳云嫣……白霁昀下了马车,一眼望过去赫然而见的便是“张府”两个镶金大字,而镶金大字下是红木大门雕刻讲究,门前还立了两只威武的石狮,那气势丝毫不输于白府前的那一对,可见主人的权势。
他随着白竑迅速地闪入张府,府内早有人接应,白霁昀冷冷一笑,张廷敬这只老狐狸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父子二人到了客厅,张氏父子也早已侯在那里,一见他们来了便要下跪。白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张廷敬,亲密地说:“廷敬兄,你我兄弟情分,何必多礼?”
张廷敬更是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胆战心惊地道:“主公和属下主仆之礼岂可荒废?”
白竑笑道:“廷敬兄,你我相处多年,我从来都是拿你做兄弟看待,说什么主仆之礼?”而白霁昀适时地插了一句:“张伯伯,莫不是不肯原谅侄儿白日的行为吧?侄儿这就给您陪不是!”
张廷敬满意地看着赔礼道歉的白霁昀,颇为无奈地道:“少主这般更让老朽无地自容了。”他又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又道:“绍儿,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好生招待少主?!”
张绍慌忙上前,道:“卑职失礼了。”
白霁昀一把拉住张绍的手,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片烂漫,道:“哥哥,这话见外了不是,白天的事实出无奈,义兄之命不可违,还望哥哥别往心里去。”
张绍的脸一下子刷得绯红,白霁昀手上的温度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温暖,而那张脸女子也自叹不如的俊脸笑得如此夺目,让他竟有些恍惚起来。
“哥哥?哥哥?”张绍发现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走神了,更是不好意思,诺诺地应着白霁昀:“少主有何吩咐?”
“哥哥又见外了不是?”白霁昀笑着拉住张绍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夜里来哥哥的府上,以前匆忙而来匆忙而归,都没有好好玩过,府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哥哥带着我玩上一玩。”
话未说完,两人已出了客厅,白竑对白霁昀的表现颇为赞许,转头对张廷敬已是换上了愁苦的神态,叹道:“廷敬兄也看到了,昀儿他娇生惯养的,任性又不懂事,沈雷是他义兄,又年长他许多,他对沈雷自是言听计从……”
张廷敬半低着头,平淡地说:“白将军武艺超群,用兵如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他辅佐少主,主公自当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