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浴缸里的水位越来越高，夏城关了龙头便开始给林沐擦身，擦着擦着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眼睛也直了。

林沐终于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了变化，腿上开始隐隐闪现银光，隔着轻晃的水面显得波光粼粼，没多久，浴缸底部渐渐显出一条修长的龙尾，一动不动。

夏城将呼吸放得很轻，生怕惊到林沐似的，目光所及都是一片耀眼的银白，这银白一直延伸到尾尖，渐变成璀璨的金色，夺目漂亮。

林沐似乎因为这变化有点苏醒，在他怀里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哼哼了两下。

夏城朝他头上看过去，呼吸滞住，紧紧盯着他的两只龙角，只见那两只龙角也和尾巴一样，每个枝杈的末端都渐变成金色，光华耀眼，龙角的根部埋在一头银发中，发丝绵长柔软地垂在背上，发尾则浮在水面，晃晃悠悠。

林沐的身上看起来也有龙鳞时隐时现，但摸上去还是柔韧细滑的皮肤，夏城觉得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狠狠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这才慢慢伸出手摸上他的龙角。

指尖的触感有几分柔软，这与想象的大相径庭，夏城顺着龙角生长的方向摸过去，忽然听到林沐的一声呻吟，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不管是龙是人，林沐就是林沐，没什么不同。

夏城带着笑意低头在林沐眼角亲了亲，无比惊艳地欣赏着他现在的样子，又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龙尾，原本以为龙鳞和鱼鳞差不多，没想到摸上去竟然完全不一样，龙鳞十分坚硬，但表面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触感极其舒服。

夏城捻了捻手指回味了一下这种触感，觉得特别神奇，忍不住又顺着他的尾骨一路抚摸，就像摸宠物似的，越摸越上瘾，想到刚刚在自己身下哭得眼角通红的竟然是一条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想到林沐将来千万不能暴露在别人面前，不免亚历山大，便低头惩罚似的在他唇上轻轻啃了一口。

林沐挺了挺身子，迷迷糊糊就抬起湿漉漉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回应。

“沐沐……”夏城喜欢他毫不扭捏的态度，搂着他细细亲吻。

林沐让他吻得身上燥热起来，渐渐清醒，等意识回到脑子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上的异样，倏地瞪大双眼。

夏城感觉到他全身僵硬，松开唇戏谑地看着他，低声道：“沐沐，撒谎是可以的，但骗我是不对的。”

林沐一脸惊恐，抬手摸了摸龙角，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地把他推开。

夏城早就见识过他的蛮力，但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发力，竟然硬生生把他连推带踹地弄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通哗啦啦的水声。

林沐这会儿还没彻底清醒，脑子不灵光没想到更好的办法隐藏自己，直接就连头带尾全都闷在了水中，挤得浴缸里的水从边上溢出来，甚至因为动作过于猛烈，尾巴还甩出一滩水浇到夏城的脸上。

夏城抹了把脸，哭笑不得，爬起来凑过去，再次愣住。

浴缸里没有了林沐的身影，只有一条完完整整彻头彻尾的龙，这条龙还掩耳盗铃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拼命地把脑袋往自己身下埋。

夏城扒着浴缸边缘看得乐不可支，把手伸到水里在龙背上摸了摸，见龙尾不安地摆了摆，掀到脑袋上盖住，噗一声笑喷了：“沐沐，我早就看到了，你躲什么?快出来让我看看。”

林沐愣了一下，不安地动了动。

夏城笑着看了看他的四只龙爪子，伸过去捉住前面一只，好奇地放在手里捏了捏，自言自语：“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龙……龙爪子看起来很锋利啊……”

林沐连忙把爪子上的指甲蜷起来，依然像鸵鸟似的埋着头。

夏城忍着笑，松了龙爪子探手去摸他的腹部，感觉那里比背上稍微柔软一点，便忍不住轻轻挠了挠：“沐沐，你是迷你龙吗?竟然一个浴缸就能装得下。”

话音未落，突然哗啦啦一阵水响，林沐从水里探出头来，一脸恼怒地看着夏城。

夏城再次抹了把脸上的水，盯着面前的大脑袋，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好奇又惊艳地抬手捧着他的长脸，又摸摸他的胡须：“沐沐，你这么小就长胡子了?哎呦，鼻孔怎么这么大?”

林沐微微歪了歪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扇了几下，两只前爪搭着浴缸边沿，上半身渐渐化成人形。

夏城笑着看他一脸恼怒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终于肯露脸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