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漠放下筷子，神色郑重道：“王爷以前不是亲自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吗?”我点点头，当时把齐瑞从地牢里带出来，便觉得他有些不对，我虽然没有涉足过江湖，却听过易容之术，所以扶着他的时候，为他整理脸面之时，仔细碰了，的却是真实的齐瑞，我这才放心。

但，这些日子，齐瑞表现的让人十分云里雾里，让我又有些分不明白了，还有登基的宫宴之上，齐瑞用筷子，竟然用的是左手，而后孟长青上前提示，他才放下筷子的，此事虽然小，但是，满石青和我都看到了，满石青那晚留下，翌日却没事，皇上如果是假，满石青不可能不言明，所以，我一直怀疑，直到今日。

“王爷何必杞人忧天，皇上……也许，也许是在王爷面前才表现的如此，如此孩子气，如此信任。”萧子漠垂头说，我看着他，突然想到孟长青的话，他说，先皇和皇帝对林王甚爱之。这个先皇和皇帝到底指的是哪两个皇帝……我眉峰微皱，不再言语。

24.齐瑞

我决定到京郊别院去住一段日子。带着萧子漠和许久不见得怜儿。

怜儿有些瘦了，本就矮小，这下看着更加惹人怜爱了，不过他终于换回了男装。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人还没走成，有人请客。

请客之人是于清零，是老侯爷六十大寿的请柬，于清零那日参与谋反，只是被削了官职，于家的势力却还在，老侯爷虽然多年不再朝堂，但是当年随父皇东征西奔的威信还在，我也不好拒绝，即使是鸿门宴，也只能去了。

老侯爷的寿辰是在六月底，寿宴摆在侯爷府。这天的侯爷府竟有些萧条，我和萧子漠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仆人看我们，忙请我们进去，我问为何知道我是林王，仆人道，今日只请林王一人来赴宴。我听了和萧子漠相对无语。

于清零站在前厅迎接我们，萧子漠奉上贺礼，于清零接过道：“父亲现在在佛堂，林王千岁不介意稍等片刻吧。”

我点头道：“自然。”

我们到后院坐着，桌子上摆满了食物，于清零陪着我们，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老侯爷也还不见出来，我安静的喝着茶，萧子漠几乎不说话，于清零静静地看着我，在我有一次看到他在看我的时候道：“小侯爷觉得本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于清零回过神，请咳一声道：“是草民失礼。”那一声草民真是十分有意境。

“林王爷，老爷请林王到内院一叙。”这时有个小厮走来道，我看了看天色道：“也好，要不，这吉时就过了。”

于清零站起身道：“那林王请。”萧子漠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略带担忧，我和小厮走到后院。

老侯爷正在内院练剑，剑气凌厉，嗡嗡作响，深邃的目光看到我，収剑道：“林王爷，请。”我看了看他面前的桌子，坐在旁边道：“老侯爷精壮不减当年。”

“哪里，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里糟老头子，没人放在眼中的。”老侯爷笑着说道。

我微微一笑道：“老侯爷这么说，天下之人恐怕没有人敢再说自己年轻了。”老侯爷看着我，我不动声色的端杯茶喝了下去。

“老侯爷，今日可有事要与本王说。”喝完茶，我道，老侯爷看着我哈哈一笑道：“清儿说林王是个极为聪明玲珑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老侯爷今日请本王来府上，恐怕是来问罪的吧，”我也笑着说道，老侯爷听到这句话，猛然看着我道：“林王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事情过了许久，老侯爷为何仍不能释怀，人死不能复生，老侯爷挂记，想琪儿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我漫不经心的说，语音落，一把剑横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着老侯爷没有动，只是淡然而笑，老侯爷道：“琪儿之事，林王似乎看得十分淡薄。”

“人死不能复生。”我道。

“琪儿比着当今天子，王爷认为如何。”

“比上有余。”我叹口气道，现在的齐瑞让人失望透顶：“但是比下不足。皇上虽然软弱了些，但是人品正直，你能保证，琪儿登基，这个大齐还是齐家的天下，这个大齐不会改国姓萧。”我说道，目光微微朝远方看去，这个天下是齐家的，不是孟家和于家的。

老侯爷看着我，剑抽离我的脖子，微微叹了口气，坐在我对面不再言语，世事悲凉，爱莫能助。当年叱咤风云的老侯爷也不能换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