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梅(21)
“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不管怎样,都要坚持让我呆在你身边。”小姐十二岁时,夫人就失去神智,虽然有的事情教得很好,但女孩子家长大后应注意的,念着小姐小,夫人都没能教过,再加上为了寻梦坊,小姐也常和男人打交道,但那都是有很多人在场呀,不是今日,她居然在她眼前消失了一天。青言又气又急,“小姐,你可要好好的,不然以后真的会坏了名声,嫁都嫁不出去。”
柳慕云愣了一下,随后闪过一丝苦笑,让青言看得心戚戚的。“知道了,青言,以后我会注意。其实没有这些事,我也一样嫁不出去。”自怜自息地闭上眼,又想起那个冷酷的身影,喜欢他吗?不知,只是从小心里便装了他,习惯他呆在那儿,有一天却发现他逃了,从此心里就空落落的了,遗憾?不甘?都不是,只是不知所措罢了。
“小姐,对不起。”青言觉着失言,触到小姐心里的痛了,拥住小姐,想给她些力量,让她能够坚强点。“从前的事不要多想,有些人不值,小姐太小,什么都不算数的,日后,我的小姐一定会嫁得更好的。”
怕青言再自责,柳慕云挤出笑意,装作轻快,“嗯,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而笑,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正文:十一糙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上)]
民间有语:富足三代,才是真正的富。这话说的是,初富时刚是苦尽甘来,认为吃得好穿得暖便足已,其他都不讲究。到了第二代,则开始建宅购家丁,生意慢慢扩大,手脚也舒展开来。到了第三代,仍富的话,那家业必是积累深厚,生意也成规模,从而有了多余的精力在子嗣的教育上、生活的细节上多加关注,举手投足间也就少了市侩气。
齐家到了齐老爷手上便已是富足三代了。齐府位居京城东街一座大宅院内,位置离市区有点距离,却又不会远到让家人出外办事时跑累了脚,但也不是偏僻的郊外,荒无人烟似的与世隔绝。大大的门庭外是块开敞的地,可以同时泊下几十顶桥子和几十匹马。齐家生意做得极大,来往客人商贾自是不会少,有块开敞的地迎来送往,再多的客人也不会觉得被怠慢,也显得很气派。而齐府内楼台厢房亭阁、假山玩石、树木花糙、溪水湖泊的布置,更是名家设计,无一不恰到好处而又赏心悦目,令观者啧啧赞叹。房内的摆饰、器玩,件件雅致又价值可观,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见到的。齐家的家规在京城内更是出了名的严厉,从管家到最末等的下人分工明细,各负其责,不愈距不越规,更不敢恶言怪行。
京城人说,齐老爷在家跺一脚,长安城都会抖三抖。这是夸张,但也可见齐家在京城的份量。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齐家子嗣太稀,到了齐老爷这一辈,三十多岁时才有了个儿子—齐颐飞。
齐颐飞从很小时便知这么大的家业有一天是需要自已承担的,少时便比同龄的孩子多了份责任感,象个小大人似的,不拘言笑,说话条理分明。齐老爷请了京城最好的夫子来教爱子的课业,而经商则是自已亲自传授。如今,齐颐飞已是齐老爷的左膀右臂。
今夜是除夕,齐老爷领大伙祭了祖和众神,让家人热热闹闹地放了爆炮。大厅内开了几桌酒席,按照齐府的家规,今夜不问主和仆,一起同席守岁,尽情畅饮。怕家人们受拘束,老爷夫人和公子在花厅另开一席。
齐颐飞难得展开一张笑脸,向父母大人拜了年,敬了酒,说了些常规的祝福话。大厅里好象已热闹开来了,酒令声、笑闹声一阵阵袭来。齐老爷抚着胡子,一脸惬意。“飞儿,家业传到为父手上,有了现在的规模,为父觉得也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为父不贪心,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齐老爷说到这儿,与身边的齐夫人相视一笑,“我和你娘就想早日有个孙儿抱抱。”
“是啊,飞儿,娘亲就你一个儿子,不指望着你难道还指望别人吗?”齐夫人和蔼地看着爱子,柔声说道。
齐颐飞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叹息,“颐飞哪里会不懂爹娘的心呢?只是缘份这样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孩儿不想为了香火而随意找个女子成家,这是一辈子的事。象爹有了娘,一生都开心呀,娘让你再娶几房,你宁可子嗣稀薄,也是绝不同意的。我不知我可有爹爹这样的福份。”齐颐飞嘴角掠过一丝落寞的苦笑。
“乱讲什么,大过年的要讲些吉利的话。”齐夫人爱怜地看了儿子,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