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5)

作者:究言

江海cháo随意一笑:“我不知道。”

周杳觉出自己有点冷,不自知地打了个寒战,却恰恰给江海cháo捕捉到了。江海cháo看了他一会儿,就吩咐道:

“既然你觉得冷,我们就回去吧,改日再来看花。”

.

.

没有改日的机会了。过了一阵,宫里着手办起宴会来,各个岗位都忙得很,而皇子也陆陆续续被召进宫里,专门划分了安置殿。江海cháo随意惯了,依性子只带了两个人:周杳,还有侍妾翎儿。

阿翎是唯一一位有了名分的妾室,众人只道靖王要收心。周杳也知道,江海cháo的传闻一直不怎么gān净,他不仅捧伶人,还玩倌人。这都不假,江海cháo喜欢寻欢作乐,但不爱给什么名分给人,除阿翎之外,应该不会再纳妾。也许皇帝迟早会一纸诏书下来,讲一个女子赐给靖王,可是父亲也是不理解的,不懂,所谓“收心”,其实是不可能的……这是男人的通病啊。

“你再这样我也难做。”宴会前夕,翎儿为江海cháo整衣。她一向柔顺,从不给江海cháo添麻烦,又是妙人巧手,自然讨人欢喜。她整好,默默打量着还有什么不妥,再抬眼时,依然温柔,她说,“不要招惹宫里的人,妾身只有这一件事求爷了。”

江海cháo点头,侧过脸去,“我知道了。”转身出门时看见周杳立在门外,面带怔楞之色,不由得取笑道,“怎么了?这样傻气的表情。”

周杳笑着摇头,眼神垂与仰间,一切以收敛gān净。江海cháo路过周杳后,周杳拾级而上,迈入屋内,对翎儿道:“谁也……管不住他。不管是你,还是我。”

翎儿的笑容完美无瑕,“我明白。”

当夜江海cháo宿了,第二日很晚才起来,隆重点打扮已是不可能,便快速了事,赶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偏殿处。偏殿是日宴的场所,周杳不能跟去,江海cháo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总之浑浑噩噩,傍晚,平静表面被打破,如此突然。

江海cháo酒酣借口回房间更衣。宫人簇拥着他穿过寂静宫廊往回走动,城外打更声烈,回dàng,悠然,愈发显道路幽深。

.

.

“救命,救命!救救我啊,救——”

凌乱脚步响起,突兀地,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江海cháo听见时一愣。是周杳,他听出来,可是他明明派了下人去守着他的,怎么会……

呼救声越来越近了,简直是焦灼,还有哭腔,似乎平时的镇静太过,要变本加厉地láng狈似的。宫人面色苍白,开口道,“主子,不然奴婢去看看……”

江海cháo拦住了她,声音沉下去一分,“你不要去!”

他转头吩咐,“你们都先去,我很快回来。就当没看见我,此事不用声张,更不必让别人晓得。”

他拂袖离去,离声源越近,心里越疲倦,难以遏止。像是大火烧着烧着,墙皮剥落,火光照耀着它。他跨过门槛,肮脏的感觉涌入鼻腔,又咽下去,反胃得发抖。

皇子对少年丢着瓜果,肆意残忍的玩笑抛向少年,目光里滚动着戏谑,还有烂俗的、肮脏的□□……

“别跑呀,啧——”五皇子衣衫不整,酒意已上了头,在宫人的前呼后拥下挑逗般尖笑着,他打了个嗝,轻蔑地长,道:“我弟弟把你这样美妙的人带回家,想来已尝了鲜!你还装什么?嘻嘻嘻……一个低贱的质子,井国再无翻身之日咯,你算什么?你连一个奴才都比不上啊!跟着我,让我玩一玩,又有什么?”

江海cháo发现太远,他看得见情境发生,听得见周杳粗重的喘息声,也知道这几个皇子在玩什么把戏,可跑过去需要时间。宫中的树木包着死人一般的一切,迷宫一样,因此死气也无法逃逸地积了下来。他用力折断面前碍事的树枝,直冲将去,袖子被什么割了一段,掉落了。

“放开他!”那也许是他发出过最大的声音,平时不怒不争,那晚再也忍不得。

低低的月光,栽在小院的石砖上,晕开尸白色的寒光。江海cháo听见嘈杂更盛,嘲弄挖苦一并掷过来,躲也躲不开。他也没有管他们,冲上去,扒开一个装醉拉扯着周杳的太监,把周杳紧紧搂在怀里。

“别怕。”也许那是江海cháo的声音,连威吓都透着懒散,劝慰周杳时却挺安宁,不像他平日的样子,“别怕,听见了?”

被甩开的太监踉跄着退缩到几个皇子的身后,而那几个皇子沉不住气,不敢被这软柿子教训了去,嚷道:

“一个质子,你也与我们争?还是说……你还没玩腻,真是柔情蜜意,割舍不得?”

几个人笑得一样,压低了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鸦号,听起来黏腻之至,莫名滑溜。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