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难忘(52)
醉花楼,蝶润安静的弹琴,司马逸轩安静的听琴,独自浅酌轻饮,身体斜靠在长椅中,懒懒散散,只是神情隐约有些恍惚,眼神飘忽在很遥远的地方。蝶润一曲弹完,他竟然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轩王爷,想什么的?”蝶润轻声问,在司马逸轩身畔坐下,替他倒了杯酒,看着他。
司马逸轩似乎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说:“本王在想一位女子。”
蝶润笑着轻声问:“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此福气,能够让轩王爷时时放在心里,连蝶润弹琴也懒得听,真真是让蝶润心中难过。”
司马逸轩一口饮进杯中之酒,笑了笑,慡朗的说:“你该替本王高兴,游戏这世间如此久,终于有可以让本王放在心中挂念的女子。能够让本王知晓这想念的种种滋味,真是幸事。”
“蝶润恭喜王爷,能够遇到心仪的女子。”蝶润轻声说。
离开饮香楼,一行人上了轿,向丛王府的方向走去,软轿依次前行。听着马蹄声清脆的敲击着路面的声响,甘南和甘北彼此相互望了一眼,不知如何留下丛意儿才好,直到软轿看不到了,二人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不是不可以照着蝶润的方法带走丛意儿,但是,一则他们二人的轻功不及蝶润,二则是现在有个丛惜艾,丛惜艾是丛王府中武艺最好的一个,也是丛王爷自小就特意遍寻名师教导出来的,在她眼皮底下劫走丛意儿,把握实在不够大,也太冒险。
软轿停在丛王府府内,丛惜艾从软轿内下来,略显苍白的面庞上表情有些恍惚之意,司马溶也下了轿,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些了吗?吃了顿饭,好像累着了,早些休息吧。”走到丛意儿坐的软轿前,司马溶微笑着去掀起轿帘,口里微笑着说:“好啦,丛意儿,到你的家了,还赖在轿上不下来——”轿帘欣起,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丛意儿呢?你们怎么抬轿的!”
轿夫脸都吓白了,明明看到丛意儿上了轿,明明是驱赶着马车载着她的,怎么突然间就没有了踪迹?不可能大白天没有了一个大活人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丛克辉若有所思的说,“什么时候丛意儿成了抢手货?这一次是谁在我们大家眼皮底下劫走了丛意儿?”
司马溶没有说话,第一次是蝶润劫走了丛意儿,但是,这一次,就算是蝶润再出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在丛惜艾眼前劫走丛意儿?!这一次会是谁呢?丛意儿又跑哪儿去了?
甘南和甘北回到醉花楼,对着司马逸轩说:“王爷,丛姑娘已经随着丛府里的软轿回去了,属下想不出办法带她回来。”
司马逸轩看了看他们二人,摆了摆手,淡淡的说:“无事,退下吧,她离家有些日子了,回去也是应该的,小小一个丛府,想带她出来,不过小事一桩。”
甘南轻声说:“是属下技拙,丛姑娘的轿就在她姐姐的软轿后面,虽然两辆车的马有些距离,但,在丛姑娘的姐姐眼皮底下带回来丛姑娘有些困难,属下担心被丛姑娘的姐姐知晓了,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所以没有动手。”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喝了杯酒,淡淡的说:“下去吧。”
甘南和甘北点了点头,转身准备退下去。
隐约听到有悠扬的笛声传来,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笛声微有些伤感,如同大兴王朝的雨一般,安静而清冽。
司马逸轩愣了一下,这笛声就来自醉花楼,但是,却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笛曲很好听,醉花楼来了新人了吗?有如此技艺?”
蝶润也愣了一下,轻声说:“好象声音就来自这儿附近某个地方,应该不是醉花楼里的姐妹,如果来了新人,又有如此好的技艺,不可能我不知道。我去看看。”
司马逸轩摆了摆手,轻声说:“这笛声极好,听着是种享受,且由她去吹吧,若是惊扰了她,说不定反而扫兴。这吹笛之人似乎有些心事,有些伤心,仿佛失了家的人想要回家,我们还是安静的听吧。”
蝶润不再动弹,安静的坐在司马逸轩的身旁,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替司马逸轩倒酒,司马逸轩也只是安静的喝酒,微闭着眼睛,不言不语。笛声如同水般,满满的流淌在周围。甘南和甘北也停下脚步,怕脚下的声音惊扰了吹笛之人。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司马逸轩一愣,睁开眼睛,身形一动,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蝶润未动,司马逸轩一定是去追吹笛之人,她要做的只是安静的在这儿等着,等着司马逸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