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配良缘之陌香(207)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慕容舒清走进了一座更大的园子,相比外面的蜿蜒,这里倒是简洁而壮美。远处,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正在认真地修剪着枝叶,一招一式,熟练而随心。慕容舒清就这样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欣赏着他的“创作”。
最后一根枯枝被利落地剪掉,男子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对上慕容舒清带笑的眼,男子也微微一笑,说道:“慕容舒清。”
除去易容的她,还是一样的普通,只是没有那一层面具,她的表情更自然而轻松。
是客栈里的年轻男子,身着布衣的他,一样的风采出众。慕容舒清轻笑道:“钟阎。”
“你认识我?”这倒让钟阎好奇起来,他与她算是素未谋面,自己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中,都默默无名,她怎会认识他?
“知道你而已。”认识是谈不上了,慕容舒清左右看看,走了这么久,她的脚有些受不了,走到树丛边上坐下,慕容舒清大方地回道,“传说,当今皇上身边,明有危海,暗有钟阎。”危海她是见过了,这个钟阎却只闻其名而已,据说此人行踪飘忽,擅长跟踪刺杀,是当今皇上隐秘的一股势力,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相比之下,他比那个老实木讷的危海,要难以琢磨得多。
钟阎再次看向她,着一身白衫,却是这样随意地坐于树丛之间,完全不见拘谨。钟阎莞尔一笑,说道:“慕容舒清果然是慕容舒清,百闻不如一见。”慕容舒清这个名字,耳闻过无数次,但是人还是初见,果然是人如其名,舒适清雅。
慕容舒清发现,这树丛间的糙异常的柔软,手感很好,而且大冬天的,还能如此幽绿,忍不住拔了一根在手里把玩,口中随意地回着他的话,“过奖了,你现在的职责是牢头?”
“牢头?”钟阎一愣,随即笑道,“呵呵,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自得其乐、悠闲惬意的囚犯,钟阎笑问道:“你把这里看做是监牢吗?”
慕容舒清抬头看了看四周,满目苍绿,高大的树木大气傲然,低矮的灌木生机无限,眼前的景致怕是难得一见的。慕容舒清将青糙掠过鼻间,闻着淡淡的青糙香味,回道:“让人失去自由的地方,都是牢笼,无所谓在哪里。”
虽然她看起来淡然而恬静,但是钟阎仍是敏锐地感觉到她不悦的气息,钟阎走到她身边,也拔了一根青糙,衔在嘴里,说道:“你很生气?”
慕容舒清也将青糙放到嘴边,轻咬了一下,没有什么味道,就是感觉原来淡淡的青糙气息更为浓烈而已。继续拿在手上把玩,慕容舒清看向钟阎,笑问道:“你算是救了我,你认为我应该生气?”
“救了你,可是却让你失去自由,不应该生气吗?”不知道为什么,钟阎就是能感觉到她的怒意。
慕容舒清轻轻点头,说道:“是应该生气。不过,短暂的停留,就当是休息吧。”这里的美景,够她看上一段时间吧。
钟阎却没有她看的这样轻松,主子大费周章地找她,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这次,主子怕是不会这样轻易放手的。不认同地摇摇头,钟阎肯定地说道:“他,不会让你离开的。”
慕容舒清没有因为他的严肃而失了笑意,反而笑得更为愉悦,慢慢地站起身来,她轻轻拍掉衣服和发间的糙屑,伸了伸懒腰,浅笑着说道:“我也不会让自己永远受困于此,牢头,就当是……对你的挑衅。你,可要看牢了。”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会被不同的原因禁锢,不管是被权势还是所谓的婚姻。不然,她何须劳心费力,去cao控和驾驭权势。
西烈月说得没错,她对于自己想要cao控的东西决不会妥协,做这么多,只为将自己的人生掌握在手中。玄天成想要禁锢她,那不妨比一比,谁更技高一筹。
钟阎有些恍惚地看着轻晃手中的青糙,如来时一般,翩然而去的慕容舒清,她如说笑一般向他,或者说,是向皇上下了挑衅的战书,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在说笑。那由内而外的自信锋芒,竟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钟阎缓缓低下头,低低地笑道:“难怪了。”
这样的女子,是主子没有见识过的吧,没有恃才放旷的自以为是,没有自持身份的矫情造作,没有艳绝天下的无双相貌,就只是那样的自由来去,随心所欲。
但是,爱上她,是幸也是不幸。
胡乱瞎逛了一个下午,慕容舒清不得不说,这园子不仅美不胜收,也蜿蜒曲折得离谱,因此,她迷路了。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慕容舒清索性不走了,一边揉着腿,一边对空气说道:“我迷路了,麻烦你们把我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