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疯(58)
只是姚荡能看见的,是他在淑雨和旦旦的搀扶下,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留不住,也没有身份去留,甚至觉得自己不顾一切地跑来这边,是笑话,是自取其r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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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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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窝在钦云府不愿出门了?
八皇子替皇上出远门办事去了?
呸!琉阳城里若是谁还冒出这种说法,定会被人笑落伍。短短几个时辰内,街头巷尾就已经传遍了——不声不响的八皇子也是男人呐,也爱逛粉楼,唯一不同的是人家爷们从粉楼里出来总是一脸满足舒慡,他逛得连路都走不稳,还得靠自家侍从和冷家大小姐扶上马车。据说,还吓得“新科花魁”宁愿跳窗投河,也不要继续伺候。
若是之前,这种不堪入耳的话会让姚荡愤慨,甚至是冲动地拉住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解释所谓真相。
可是现在……“姚荡!你如果还有些骨气,就该从此把这男人视作路人甲!他的死活,关你屁事!”她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翘着腿儿,啃着梨,姿势很不雅地坐在妆台前,死死瞪着铜镜里映照出的自己,咬牙启齿地甩出告诫。
她可以不去理会太子的话,不怀疑他之前的收留是否真有利用成分;但不能容许做了那么多,他却把温柔给别人!回想起方才粉楼里,兔相公和淑雨一同离开的背影,她便愈发觉得自己有病,之前怎么就会以为彼此两情相悦?
从头到尾,压根就是她在上演独角戏。苏步钦永远气定神闲地旁观着她的演出,立在局外,端正好观众的身份,末了,甚至没兴趣喝彩,就牵着其他女人离场。
“哼!良心狗肺的畜生!”对他好有什么用?那么在意他的安危又有什么用?!
越想姚荡越觉得气不过,连珠炮似的谩骂不断从她丰润的唇间飘出,一字不漏地飘向刚踏进屋子的姚寅耳中。
他将手中钥匙收好,盘起双手,斜靠在一旁柱子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由自家妹妹上演的精彩骂戏,她演得很是投入,骂得咬到舌头,也只是痛吟一声停顿片刻立即继续。
“为了只畜生,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茶饭不思,意义在哪?”以她旺盛的精力而言,如果他再不出声打断,这场戏还能演很久。
“谁为了他茶饭不思了?笑话,他又不是独一无二的人间萌物,我凭什么为了他作践自己……”
姚荡没有回头,没有停下,兴致高昂地继续着。
“是吗?那该用晚膳了。”姚寅假装看不见她的激愤,若无其事地打断道,口吻显得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吃不下。”脱口而出的话,让姚荡回过神,转过眸,对上了四哥那双彷佛能洞悉一切的视线。她抿了抿唇,挫败地垮下双肩,意识到先前的反驳全都成了屁话。茶饭不思,不正好用来形容她眼下的状态吗?
“他已经可以左右你喜怒哀乐的了?”姚寅是真的洞悉了很多事,可他宁愿自己不要看懂这些。
“哪有!”她嘴硬地矢口否认,却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没说服力,只好硬着头皮掰出些理由,“我只是很难一瞬间就把他当做陌生人。”
“为什么?已经习惯了?”他很清楚,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它胜过爱。
幸好,姚荡还不至于残忍到去做出正面回应,她眨了眨眼,绕着弯子,目的只是为了极力摆脱苏步钦对自己的影响,“啐,不过才同他认识几个月而已,能有多习惯?何况,又有什么习惯是戒不了的?以前我也很习惯有娘的日子,后来没了,回不去了,也就适应了;还习惯过‘步步高’,他走了也就走了,我的日子还不是得继续过。苏步钦,能和他们比吗?”
对,他比不上娘那么重要,也比不上她和‘步步高’的青梅竹马。
就算有一天,他和淑雨的婚事成了定局,难以接受也只是一时的,她的世界不会就此崩塌,大不了痛一下哭一场忘了就好。
她的沉默,让屋子里突然地安静了。姚寅始终没做声,挨近了她几分,垂眸打量着。不知道是该夸她坚强,还是该骂她冷血;总之那么多年,他的确从未见过姚荡为了任何一个人要死要活。
“那我呢?”半晌,他才出声。
“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换来了姚荡的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