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372)
他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捏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眸色变深,低哑而异样的道:“你,你可是自找的……”
阿砚从他怀里仰起脸来看他,双唇微开,两眸犹自含着一层雾气,带着几分女人家的娇媚,几分小孩子的懵懂,略显调皮地望着他,歪头疑惑道:“我就是想要啊,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她这一句话,真是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糙,触动火山爆发最强力的一根火引子。一时之间,犹如天崩地裂摧枯拉朽,她天晕地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扔到了那偌大的龙c黄上。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根疾风中的小糙,被那狂风暴雨任意摧残着,痛苦地发出叫声,可是叫声中又掺着愉悦。
她是糙,他就是风,她若是一叶扁舟,他就是那手握重权的掌舵人,甚至有那么一刻,在她被巨大的浪头掀起来,险些抛到半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一种抵死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犹如潮水一般将她袭击淹没。
她忽然想起那个关于她最终命运的断言。
钦天监的人,曾经的柴大管家,还有宁非霍启根,他们都说,若是跟随在萧铎身边,她必然是会死的。
甚至连她自己都曾经对自己下了这样的诅咒。
她是那么怕死的人,做梦都在渴望着长命百岁,可是她情愿留在萧铎身边,陪着他一起看尽世间百态,陪着他守在这皇宫大院内,经历着人世悲欢,陪着他一起面对终将到来的死亡。
于是她在这巨浪滔天的时刻,听到自己呜咽着用低哑的声音道:“我这辈子注定因你而死。可是便是为了他死,也是心甘情愿。”
萧铎听到这话的时候,原本狂动的身形顿时犹如被定住了,僵在那里,低头定定地看了阿砚半响,最后却是掀起了更大的风浪,让她陷入他所给与的泥潭中,再也无法自拔。
我这辈子注定因你而死。可是便是为了他死,也是心甘情愿。
这是她对他说的话,后来的日子,她再没提起。可是她知道,她是一直记得,萧铎也是记得的。
以至于到了许多许多年后,当萧铎将皇位传位给了自己儿子,却放下一切,陪着她走遍五岳三川的时候,她在一处枯树旁,忽然喃喃地再次说起了这句话。
那个时候,他们坐在枯树旁的树墩子上,远处是苍茫如诗的起伏山脉,近处则是小桥流水,更有谁家炊烟袅袅升起。
正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刻,她和他背靠背坐在那里。
低首间,她看到了秋风吹拂起他的头发。
犹自记得,初见他时,那一头狂妄不羁的黑发是如何地让自己惊艳,她当时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亲眼看着那乌黑的发丝渐渐地染成了白霜。
秋风起时,她和他的斑驳白发混在一起,在风中轻轻动荡。
他仿佛察觉了什么,抬起手来,握住了她的,温声问道:“可是觉得冷了?”
阿砚摇了摇头,却没说话今生前世都要你。
他们已经老了,老得可以放下一切随意到处走走了。
皇帝儿子虽然素来和萧铎不对盘,不过还是很孝顺的,几次三番担心她的身体,和萧铎商议着要让他们多带一些人马,可是她都拒绝了。
她老了,乌发成银丝,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加上这辈子,她已经活了八辈子了,还没有尝过老去的滋味。
特别是有个疼爱自己的夫君陪伴着,两个人一起渐渐地老去。
阿砚觉得今生足矣。
因阿砚久久不说话,萧铎侧脸看过来:“怎么了?”
阿砚笑了下,却是道:“我忽然想起当年宁非和柴火对我说的话,他们说,我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会死的。”
“嗯哼。”提起这两个人,年迈的萧铎依然是不喜的。
阿砚却越发露出满足的笑来,她仰起脸来,让自己偎依在他背上,眯起眸子,半望着远方如火如荼的夕阳慢慢坠入山坳里,她喃喃地道:“我忽然明白过来,他们并没有错的,跟随在你身边,我总有一天会死的。”
初见萧铎,她以为自己死期已至,会如过去一般被萧铎杀害而死。
接着她几次抗拒萧铎的感情,又陪着他遭遇了崖下之灾,战乱之苦,更以为自己会受萧铎连累而死。
然后她身为萧铎的妾室,第一次陪着萧铎睡觉,险些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为鱼水之欢而死去的可怜人,是为萧铎做死在c黄上。
后来当她嫁给萧铎入住后宫的时候,翻开史书,她以为自己会如同大夏国之前的多少个皇后一般,在萧铎的后宫倾轧之中凄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