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果子的狼(6)

作者:周玉冰

我回头看看可可,娇喘吁吁,那模样让我心怜,便放弃了追赶野兔。

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雪湖,好大好美丽!

后来我才知道着雪湖的成因是因为斜对面的山坡是迎风坡,那里的雪全刮到了这个谷地。背风窝的雪地,浅的几尺深,深的有几丈。暮色黄昏,寒风给雪湖冻成了一层厚壳,我和可可走在上面,感觉是一个天然舞池,根本不知道潜在的危险。

“好大的舞场喔!”可可感叹,“赛赛,还记得狼王教我们的狼之舞吗?我们一起跳吧!”

风停了,月亮从云梢里露出祥和的脸,雪湖舞场折射着青冷的光。

我与可可并肩起舞,脚下的厚实的冰壳响起有节奏的声响,倒映着我俩迷离的幻影。

兴致越来越高,似乎出生以来,这是最快乐的时刻。

我偶尔抬起头,朝的月亮嗥叫几声,惹得可可大笑。可可的笑声好听,比那山谷最会歌唱的夜莺还悦耳,似乎,天上的月亮也被她的笑声感染,是那么祥和。

可可是天才的舞蹈家,扭动的腰身无比和谐优美,有时还直立起来,拍打前脚,做着花样舞蹈,一些高难度的动作让我望洋兴叹,目瞪口呆。

这个天才的舞蹈家,她忘情了,一圈一圈地滑向舞池中心,身姿也越来越优美。

我看呆了,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美妙的独舞。有时,一朵液体掉在雪地上,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口水从嘴角流出。

万万没想到,悲剧就在眼前!

舞池中的可可忽然“欧”的一声,瞬间下陷,很快看不到她的身影,我意识到她掉进了雪地,才想起这积满雪的谷地可能有几丈深。我呼喊着可可,可是那坑被涌下的雪粒填平,几块雪壳横在上面,只有风在回应我的呼喊。

我用力刨雪,根本看不到可可,偶尔能感到蓬松的雪花蠕动,那是可可在挣扎!我加大刨雪的力度,脚下的雪壳吱吱作响,有一块断裂了,带下我一只脚在雪坑里,赶紧抽出来,潜意识告诉我这很危险,急忙跑回告诉狼王。

多悲切的情景啊!夜色中的山谷响起可可妈妈及她阿姨、姑妈的嚎哭声,在这冷月下无比凄凉,闻者心寒。

狼王骜厉看了看,倒吸一口凉气,说那地方至少有两丈深。这是一个谷地,风将雪吹来,聚在一起,形成了雪湖。

仔细看这雪湖,近岸的雪地露出糙尖,稍远一些是密密的小孔,那是风吹糙尖在雪面上摇磨而成的,再远些一片平展,留有我们刚刚舞蹈的淡淡痕迹,湖中的一个小坑在雪下格外清晰扎眼。

可可的妈妈要冲过去,狼王嗥叫一声,止住了她。他经验丰富,深知潜在的危险:雪花被风扬起形成雪砂,落在雪面上,中午雪面微微融化,傍晚时分重新凝结形成比雪硬比冰脆厚薄不一的雪壳,不能确保承载一匹成年老狼的四蹄踩踏。

一支狼的救护队在狼王的指挥下成立了。

十几只青壮狼站到一起,迅速组成匍伏在雪地上的长队,前一只狼的双腿架在后面一只狼的脖子上。

狼群身子全贴在雪壳上,减轻了压力,如果领头的狼掉下了雪坑也会被后面的狼拉上来。

领头的狼很快匍伏到了可可下陷的雪坑,我们的心快跳出胸膛,希望一下子就拽到可爱的可可。

头狼刨了一阵,雪被堆在四周,蓬松的一堆,忽然大叫起来,“看到了!”

所有的狼都紧张起来,所有的狼都兴奋不已,所有的狼眼借着月光与雪光看着一个地方!

头狼在拼命地用力拽,指挥着后面的狼将他身躯用力往后拖。众狼一齐努力,希望就在眼前!

情况随时都出乎意外。忽然间,头狼身下的雪壳破裂了一大片,前面的两只狼都掉下了雪坑,后的狼费足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拉上来,在这茫茫雪湖里又上演了一场生死营救。

狼王果断地号召停止行动,雪壳不厚,用这种方法无法确保救护队员的安全。

可可娘焦急地问头狼,“可可怎样,我孩子还活着吗?”

头狼回答:“刨出了两只前脚,就是不知她的死活,僵硬的,活的可能性很小。”

可可妈妈一听,哀嚎声又起,山谷里又响起一片凄惨的狼嚎。

“要是有牧民使用的雪毡就好,雪壳破了,雪毡也不会陷进去,可可就有救了。”

我问妈妈什么是雪毡。妈妈说是牧民用来在雪地上转移东西的毡子,有几米见方,使用前喷上水,冻硬的毡子就可以在雪地上滑行,犹如船在水中,非常稳当。是牧民用来对付深雪的。

我猜想半牧半农的隆卡村寨也有这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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