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青梅出墙来(14)
她一扁嘴:“我不该去找沈公子。”
徐留白瞥了她一眼,到底没说出个别的来,这俩日徐府安静得出奇,他自知逃不过,还是去了祠堂。
列祖列宗前面,还摆放着一个徐静姝的灵位。
位前,母亲拿着佛珠念着佛经,父亲静坐一边,他撩袍跪下,徐府是死气沉沉的压抑。
外面有人守着,堂内一家三人,留白累极,跪着低头:“哥哥我累了,我不想做什么徐留白了……”
前日是他的生辰,想到那个如花少年,他只剩疲惫。
郭敏这一病,接连三日没有去学院,李刃只陪了她一日就再没来,这两日晴朗,空气也好得多,她在屋里呆得烦闷了,这才想要出去走走。
玲花给她准备了车,这两日以来,郭柔天天带着郭果来给她见礼,可怜那个小的,不知怎么就那么怕她。她爹爹这回可真的是铁了心,非要她认下这两个孩子,不知是谁教的,郭柔就做些女红拿来送给她,姐姐长姐姐短的不盛其烦。
那小鬼更是,明明怕她,偏要日日到她窗下玩耍。
她日日念刃字口诀,只当看不见听不见她们,这日实在气闷,叫了玲花出门走动走动,她郭府距离皇宫不算太远,玲花知她烦闷,怂恿她进宫陪陪贵妃,不过前两日因着退婚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怎么和玉贵妃说,总觉得有点尴尬。
不想去,就在附近胡乱转转,这一转竟然转到了西胡同,老远就见着沈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沈江流原是徐家部下,与徐留白同进退,可征战回来,却是他一个人回来的,当沈江流失踪三个月被人找到时候,身受重伤,而此时,论功行赏,沈家已受封完毕。
徐夫人也是戎马半生,一身火爆脾气闹了大殿之上,这女人毕竟是女人,由此徐家只有虚职,当时沈江沅刚从山上回来,常借有老师之名过府医治,要说他医术了得呢,明明就是将死之身,却将人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
而留白,自此性情大变。
玲花就站在郭敏后面,她眼尖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诶我的小姐啊,那不是刘婆子的车吗?她出门就爱摆阵势,这是来沈家说亲的吗?”
刘婆子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子,她已经属于半隐退状态了,轻易不出。
这会儿到了沈家门上……他家是谁想要说亲?
江流才刚娶亲,江家已经有一个庶子破格先成了亲,江南万万不能,那就只剩下沈江沅了,他的年纪,本来早该成家,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其实,他是真的该成亲了啊。
郭敏略略难过,站在巷口看着那马车动弹不得。
她病才好,出来时候也只穿了棉衣,玲花知道些她的心思,只管拉着她走:“小姐快走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赫然转身:“的确不好,表哥决意与他决裂,那么我也不能再牵挂着他。”
说着扯出个笑容来:“难得那个闹腾的小鬼不在,咱们去冰湖上转转。”
玲花见她脸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二人这就转入了大街上面,街上商贩不少,糖糕山楂糕的配料香味淡淡飘过鼻尖。她最爱吃甜食了,直揪着郭敏的袖子不肯移步,郭敏无法,只得掏了腰包给她买。
玲花嘻嘻地笑,抱着她胳膊来回摇晃:“小姐给我最好了,我一辈子就跟着小姐!”
郭敏被她这么一扯,动作太大立即猛烈的咳嗽起来,只听一声吁,有辆马车这就停了她们身边,她下意识回头,沈江沅一手挑着车帘,正是看着她:“上车。”
他神情淡漠,与往常一样。
她眨了两下眼睛,对他笑笑:“大公子去哪啊?咱们不顺路。”
沈江沅脸色依旧:“都不知道我去哪,就知道我不顺路了?”
郭敏在他面前嬉皮笑脸已经习惯了,一时还真难以改掉:“嘿嘿,被你看穿了啊,其实我……”
话未说完,她却在帘子的边缘处看见一双女人的鞋。
那鞋上还绣着百鸟朝凤小金边,小小的。
她立即改变了主意:“好啊咳咳……那劳烦大公子了。”
说着上了马车,玲花随即坐了车辕上,郭敏利落上车,一下就钻进了车厢里面,她四下一扫,果然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些许眼熟。
沈江沅看着她:“过来,坐这边。”
她哦了声,乖乖坐了他的身边,他淡淡说道:“先送你,我花费那么长时间和精力给你调理好的身子,就为了让你糟蹋的?”
郭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