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发扬光大，不负此名。”我也意气风发的很，口出狂言。

“只是你心目中那国色天香又是如何？”他又问。

我笑而不答。

怎么答！难道说在我心目中，那国色天香该是如他那模样，这可不成。

见我不语，他也不催。拿起一满满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说。

我接过。

“应该是今朝有你今朝醉。”我笑着低语，仰脖一口喝下酒。

“好兄弟！”他大叫一声猛拍我的肩。

我差点就被他拍进地里去，身行不稳，眼看要跌。

他顺势一把搂住我的肩，把我扶住。

“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他朗郎唱道。

真是个很聪明的人，只听一遍，就能上口。我任由他搭着我的肩，笑着看他卖弄。那意气风发，狂傲不羁的模样是何等夺目耀眼，让人仰望。

见我那样看他，宇文化及笑着回头，用手指轻打我的鼻子。

我心头一软，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融化在他的笑容里。

36 人命轻贱

我喝的手脚发软，舌头都大了。出去时让元吉扶着，整个人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而笑。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儿女心思。

我的心思只我知道就好了。

珞公主今天也喝多了。我觉得大约是由于我们都是女人的关系，我知道她为什么喝的也多。这是女人的直觉，本能。她的心思，我看在眼里。

这很好，这是她和他的命运。是符合历史的。

只是我，迷恋上一个不该迷恋的人。

元吉抱着我上车，我搂着他脖子嘿嘿傻笑。他看着我满脸通红，表情怪异的很。

华车载着我们三人和宇文化及，在浓重的夜色中缓缓朝玄武门去。

一路上为我们服侍的小黄们皆是不发一言。

车子缓缓行进，突然停下。

“噫，这不是宇文大人的车。”突然外面一个黄门太监的怪异嗓门。

我从元吉胸口抬起头，看到宇文化及和李世民两张肃煞的脸。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宇文化及轻撩开帘子。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他声音和蔼轻柔。

那黄门太监凑到车边。

刹那间，李世民从车里蹿出半身，一把捂住那太监的嘴，宇文化及也出手，抓住他的衣服一把提上车。

没给那黄门太监出一声的机会，两个人一齐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元吉把我的头按到他胸口，不让我再看。

车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宇文化及跺跺脚，车继续缓缓前进。

接下来一路，大家一言不发，我把头埋在元吉怀里，什么也不去想。

这是皇宫，是人命最轻贱的地方。

大约过了两柱香时间，车又停了。

“到家了。”元吉在我耳边说。我含糊的应他一声。

他抱着我下车，我依然不言语。

没有道别的话语，宇文化及和李世民相互注视了片刻就撩下车帘，径自而去。

我们一行三人在老仆人的带领下进门回家。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大兴城里的各家各户都开始储存木头准备过冬了。柴府是大人家，从外地进了许多木头来，堆放着准备冬天取暖。

薄纱软烟的衣服已经洗洗放在箱底。夹衣都快已经穿不住，要换棉的了。

我还和元吉在一处玩，他现在有李家姐姐照顾着，穿着总算跟上潮流，不再老气。滚着毛边的短打紧衫，看起来很精神。

我们一起练字，一起读书，他教我射箭骑马摔交，我却只能教他算数，想想这小毛孩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李世民则是个大忙人，到处周旋着，为他父亲李渊疏通关系，到处请客送礼。

由于宇文化及的帮忙，刘文静的案子已经压下去了。虽然不能让他官复原职，却已经开脱出，不在追究。

这刘文静一出牢，自然是帮着李渊到处奔走。没有官职，干干净净反而更方便他到处走动了。

姐姐的信又来了几封，嘱咐我多加衣，在柴府不可妄为，要仔细做人，照顾好自己。

学了这大半年的字，我已经能给姐姐回信，让姐姐也注意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在现代我的父母过的好不好，姐姐哥哥好不好，他们想不想我。我很想他们。虽然这儿有姐姐和元吉照顾我，可这并不能代替那份亲情。

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父母，我不知道在这儿我的未来是什么？

有时候想，也许我们看的景色不同，过的日子不同。但只要仰望天空，那星辰，月亮，太阳，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