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天下(288)
他呼吸一窒,心里一酥,手指轻颤。
指腹搭上她薄薄双唇,一抹。
那软软双唇,沾染他的颜色。
她闭眼,感受着那温柔的男性手指抚触她的唇。
多少年了,这一盒胭脂终于完成它的使命。
那人一定是想亲手为她涂抹,沾染属于他的颜色。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是用承乾的手指来完成这一未尽的心愿。
执怨,这真是执怨。
手指离去,她低头,睁眼。
双眸看向那束发跪在她面前的少年。
同是李家人,眉目之间总有相似之色。
太子殿下,这也是一个太子殿下。
她薄唇撩,秀眉挑,星眸顾盼流转,芊芊手指搭在腰间,侧跪在毡毯上低头微微一副。
“殿下,漫漫长夜,何以消解。让我为殿下弹奏一曲吧。”
声音低低柔和,温婉动听。
喉咙里说不出半句话,承乾只是手抓着瓷盒怔怔看。
她转身,从墙上取下琵琶,斜抱在怀里。
手轻轻抚摸。
琵琶她弹不不好,其实整个古韵她都学的不好。宫商角之羽,她学的昏头转向,怎么也搞不清弄不明。
那人十分喜好琵琶,教不会她真真另他懊恼。
每每气的要摔手里琵琶,可却始终不曾真下手,只直直看她,然后无奈苦笑,叹气摇头。随即便是释怀,待到下次继续被她气急。
教到后来,也便放弃了,由着她胡乱弹奏。
回她不通古韵,却并非不通音律,虽然不能弹奏古曲,但将将凑合着弹些现代的小调,却还是可以的。
她一直想弹这曲子给他听,取悦于他。
只是这曲子用琵琶弹对她难度有些大了,练来练去,待她练成了,他却永远也听不到了。
遗憾。就如同他和她,终究只能是遗憾。
如今这面前的,也是太子殿下,倒也应景。
手指捏着象牙拨子,轻轻一按,金珠从她手指间颗颗滚落,砸在光洁的玉盘上,叮咚脆响。
玉面侧,薄唇撩,秀眉挑,星眸一扫,顾盼流转。
朱唇轻启,她和着乐曲轻轻唱。
声音宛如少女,脆生生,甜糯糯,娇媚的很。
承乾手掌握紧,跪坐着,安静听着。
这人,也难怪当初大伯要生生从四叔手里抢走,实在是太称人心了。
那唇上一抹娇艳的蔷薇色很适合她,大伯真是好眼光,好心思。
他酸溜溜的想着。
明艳,妩媚,又不失一股少女天真之色。
只是。。。。。。这女人到底不是少女了。
容颜可以不改,青春可以强留,可心境,到底已经时过境迁。
这一抹少女之色在她唇上,天真不足,妖异更盛。
淡淡凄苦,深深幽怨。
宛如那吃人勾魂的妖异。
吃人也罢,勾魂也罢,就算是弃富贵抛生死又如何?
这一生一世,哪里去寻这么个称心的妖女来?
寻到了便是福分,是缘分。
哪怕是孽缘。
她若要吃,就吃吧。
情愿把这一身血肉都付诸于她多情双唇之上,让她细细咬,慢慢咽,温柔吞下。化在一起,永世不离。
才算了了这一世情债。
130 死亡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天色微亮之时,海池上已经一片风平浪静,画舫在恬静的池水里微微摇曳。
早起的内侍打着哈欠,揉揉眼睛趺跌冲冲来到临湖殿廊下。
抬头一看便看到孤零零一只画舫在池中摇曳。
怎么?昨晚上锚绳没栓住?一夜的风雨,竟然把船吹到池中央去了?
糟了糟了,这可真是捅了篓子了。
内侍浑身一个机灵,心头慌乱。急忙踮起脚四下张望一番。
还好还好,无有其他人,昨晚着临湖殿只有他一人值班。
唉,这么大个地方,就他一个人,那些没良心的昨晚大雨都趁乱喝酒耍钱去了,这三条画舫必然走之前没栓紧。跺脚,伸手轻打自己的脸,急忙奔下台阶。
到池边,跳下小丹,急忙摇了过去。
凑到画舫边,抓牢爬了上去,噗通一声跳上甲板。
画舫里泥炉早已经熄灭,夜明珠也早已经被塞在衣服里包裹了光华,昏昏暗暗中只剩下两人沉沉的呼吸声。
甲板上噗通一声,顿时惊醒沉睡中的两人。
承乾身体一弹,张口要喝,被张晋伸手一把捂住嘴。
“别出声,先听。”她在他耳边呢喃。
承乾顿时禁声,身体却已经紧绷。
张晋温热软滑的身体紧紧挨在他怀里,凌乱发丝铺满肩头,好几缕发丝还和他的缠绕在一起,脸颊就贴在他耳边。
软软薄唇,尖尖玉鼻,温热香甜的气息一阵阵拂过他耳朵,他不由心痒意乱,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她脸颊,双唇凑上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