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35)
“我才没有。”宁琥珀赌气似的狠狠吃了一口辣椒,呛得眼泪直流,这让奚琲湛笑了半晌。
今天宁琥珀心情不大好,用过晚膳,茶也没怎么喝就回去睡了,奚琲湛屏退众人,让元宝烫酒来,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乌云密布。元宝小心捧着小小金盏奉到奚琲湛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躲到地板下面去。
“他日,必报打脸之仇!”奚琲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饮而尽,等“啪”的放下金盏,元宝使劲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珠——那精致的金盏几乎被捏成了一团
元宝哆哆嗦嗦又道:“主子,二小姐没吃亏,还手了……”
奚琲湛瞪他一眼:“她那样子打一巴掌还不像拍蚊子?不过,话说回来,苏二将来不会连爷都打吧?”
元宝什么话也不敢说,腰弯得更厉害。
霍王,算你倒霉娶了苏盛锦,更倒霉的是你打了这一巴掌……霍王,你自求多福吧!
奚景恒在承明殿中犹如困兽,偏偏太监说王后求见,奚景恒便怒吼一声“让她滚!”
“若非为了霍国,你当我愿意见你?说完了我自己会滚,不劳你霍王开尊口。”苏盛锦一身盛装,差点把人眼睛晃瞎了。
太监吓得都快趴到地上了,苏盛锦余光瞥那太监一眼道:“出去吧,免得知道太多被霍王填井。”
太监连滚带爬出去了,奚景恒坐在椅子上,没起身,他生怕自己起身之后又会对苏盛锦挥出巴掌。
苏盛锦也不理会他,一步步稳稳走到奚景恒面前桌上,把手中那小小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几个簇新的香包,奚景恒瞧着眼熟,一摸腰间将身上佩戴的那个拿起来一看其中一个正与自己这个一样,只是自己这个佩戴多年已失了光鲜颜色,半旧了。
“孤王不要你的东西!”奚景恒恨恨道。
苏盛锦故意抬袖掩饰自己的笑:“即便你想要,我还没心情送呢。这东西是随你们一道从京城来的,我哥哥寄来的,还有一封书信,告诉我这些香包的原委,是你的云儿当年一样绣了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了我哥哥,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怪异,见她跟你回来便寄给我,让我小心提防着她。怕伤了你颜面我收起来了,不过闹到今日这样,我们谁也不顾谁的颜面,那就给你吧,看你那个似乎也旧了,换个新的吧。”
“苏盛锦,你不要血口喷人!云儿再笨怎么会一样香囊绣两个!你当本王没脑子吗?”奚景恒又要喷火了。
“我没那么笨所以不知道你心爱的云儿为什么那么笨!或者你去问问她?反正东西我送到了,你要或不要,随你的便。还有,我怀着身孕,医官说心情不好容易滑胎,在我走之前别让我孩子看到你心情不好行么?好了好了,别气,我说完了,这就滚。”苏盛锦又是如白天那般夸张一福盈盈退出去了。
看她那华丽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奚景恒几乎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要喷出来了。
苏盛锦这女人是想在走之前把他气死吗?实在太可恶了。
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虽苏盛锦是个女子,力道实在有限,可这一巴掌……他不会饶了她的!
奚景恒又被那几个荷包弄得暴躁不已,直到第二天都未出殿门一步,也未进滴水,一夜之间胡子似乎长长了许多,看来憔悴了许多,可就在这种时候,他的心腹太监像有鬼追着一样进得殿来,跪在他脚下颤巍巍的禀告:“刚收到来报,闵娘娘刚才出了仙蕊宫,神情很是紧张,而且似乎是往梨花园去了。”
“放屁,胡说什么?微云刚流了产怎么可能到处乱跑,梨花园已然废弃,她去那里做什么?”奚景恒呵斥道。
“奴才自小服侍您,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奴才也是怕闵娘娘一时想不开……”太监把头磕得直响。
想不开几个字让奚景恒立刻起身:“带路。”
奚景恒之所以担心起来,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梨花园里有一方小小的人工湖,偶有宫女太监会溺毙于此,若闵微云想不开至此也有可能。
从承明殿到梨花园并不近,奚景恒虎步生风走得极快,把个小太监远远的落在后面,梨花园斑驳的门果然有开动过的痕迹,奚景恒惧意更甚,推门进去,正欲喊闵微云却见已然开放的梨花树下闵微云和另外一个男子并排而立,那男子此时慢慢转了下身,侧脸对着闵微云,也让奚景恒看清——那是奚琲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