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精修版)(222)
于是取笔挥毫……
在那团扇上,我画上了一双大雁交颈安眠,上书:
人道团扇如圆月,
侬道圆月不长圆。
愿得炎州无霜色,
出入欢袖千百年。
然后叫来小涂,令她将它送去给他。
子高,子高,我的情意,透过这团扇,你可能知?你可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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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诗确为见琛赠予阿蛮的。野史中有明载的说~~~确非某笨蛋杜撰~~
有兴趣的看官大人可找来看下~~
第63章
自那以后,我常常约他相见。常常抚琴给他听,一次又一次的对着他弹奏那千古绝唱<凤求凰>。曲乃心声,曲子中处处流露着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情意。――可是,他不懂音律,枉费我对他弹了无数遍<凤求凰>,他仍是不解风情。
看他这样无知无解,我心里是又气又爱。对他的这份情,是既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发现。――想让他知道,只因在心里偷偷期盼着:一旦他得知我的情意,也许他会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我,然后向我诉情――不想让他发现,只为我深知,他的一颗心里只有五哥,再容不下他人。若知悉我的情意,以他性子,只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完全不给我任何幻想的余地。那时,连他的面也见不到,何必?
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庆幸,文武全材的韩子高,不、懂、音、律。
于是,继续对着这个没有知觉的人弹奏着<凤求凰>,继续叙述着我的深情我的伤楚我的幽怨,我的,无奈。
师姐曾责备我道,“能够放得下的确是一种幸福,可是见琛你知不知道,在情之一事上这种态度却会让你永失所爱。”
我只能报之以苦笑:不放下,又能如何呢?
他的心里,被另一个人填得满满的,根本没有空隙容下我。
曾刻意问过子高,他与五哥身为男子,两个男子在一起,岂非悖伦背德?他难道就不怕承受千夫所指世人责骂?
他只是笑,说别人怎么看,与他何干?他只要能守在心爱的人身边,便已足够。其他的,他不在意。
――多么坦荡,多么坚定啊。
他爱五哥,爱得真心真心,爱得全心全意。
然后,我明白:在这场爱情中,我输了,输得彻底,输得,没有任何遗憾……
自那以后,我再没问过他是否爱五哥,拉着他一起四处游玩,山里、溪边、寺庙……到处都留下我们的身影。我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笑……
我一向沉着从容,难有悲喜,就算杀人,身上也从不沾血。而子高,却是大喜大悲的性子。他会为博我一笑而上悬崖摘花,也会兴之所至拨剑狂舞,不满意的事情他会直接明言,快乐的时候会不吝与我分享……
跟子高在一起,是活着,是笑着,我会大声说话,会手舞足蹈,会高高兴兴快快活活纵情恣欲。
有时候总会觉得,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能够认识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然后,让自己也有血有肉有欲有情有喜有怒有哀有乐。
以往的岁月无他,我轻松自在。而如今识得情滋味,过往的日子竟是虚无得无一可记。
了悟的想道:这就是幸福吧?这就是人间情爱的幸福吧?这就是那让人遍尝贪嗔痴诸般情绪亦然无悔的人间情爱吧。
第64章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我想,也许,我的生命就快要结束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我只愿把握有限的时间,跟他相聚……
承圣四年,五月,王僧辩派人前来退婚,理由是:因母丧,未及在百日内为王颜完婚,因要守孝三年,恐误陈家小姐青春,故退婚。
只是,来人还带了一把白团扇,和一个叫做丽奴的娈童……
匆匆赶往五哥的太守府,指明要见韩子高。一见了他,我便将手中团扇狠狠砸向他,恨恨骂道,“韩子高,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就是那么的无关紧要微不足道?叮嘱你要随身携带的事物,你就这样随意处之?――我的一番心意难道你就真的全无知觉?――这样无知无觉的你,真的让我很恨,恨得要死!
狠狠的打着他,狠狠的骂着他,发泄着自己逐爱不得的不甘与为他所忽视的怨恨。而他,许是心中有愧,老老实实的站着动也不动任我拳打脚踢。
打了好一会儿,我方住了手。其实自己也知道,他身怀武功,本是可以运功抵抗,他却没有――他若是不甘愿,我哪里打得到他?又不由失笑,我几时对人如此放肆过?又几时如此形如泼妇般劈头劈脑的打过一个人?――认识他之后,七情六欲我尝了个遍,这日子,真是有趣啊。